“杀鸡当然是为了吃,不然还能为了什么?”严亦思回答得理直气壮。
冯厉默默看了她一眼,愣了一会儿,率先端起鸡汤尝了一口。
嗯,好喝!
冯厉坐下来,拿起筷子,将碗里浸着一层黄油的鸡块夹起来送进嘴里,边吃还边招呼旁边两个人:“你们快吃啊,鸡肉好好吃。”
冯竞和冯惠互相看了一眼,也拿起筷子去夹碗里的鸡块。
小孩子哪里禁得住美食的诱惑,三个人吃嗨了,闷着头不停地吃,不一会儿就将一锅鸡汤干完了。
吃完之后,严亦思也不着急收拾,坐着歇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去卧室里拿出六块钱,给每人分了两块钱。
三个小孩接过钱,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严亦思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严亦思解释:“这是给你们的零花钱。”
这一解释,三个小孩更懵了,他们什么时候有过零花钱?
又是鸡汤,又是零花钱,他们这个后妈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严亦思也没多余的想法,她只是把家里的财产统计了一下,一共大概是二十二块五毛八分,去掉留给自己买车票的十元和赔给小娟家的五元,还剩七元五毛八分。
六元钱分给三个小孩,应该够他们撑一阵子。还剩一块五毛八分,她就先放在手上,自己出门在外,手上总不能一毛钱都没有。
之后她在别的地方落了根,赚了钱,会把这十一元五毛八分原原本本地寄还给他们。
严亦思说完,端起桌子上的碗筷,去厨房收拾去了。
等她一走,冯厉立马向冯竞和冯惠招手,凑到他们耳边小声问:“你们不觉得她今天有些奇怪吗?”
“奇怪!”冯竞和冯惠异口同声。
冯惠嘴皮子溜,将在村委会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冯竞没她话多,只挑了重点说。
冯厉听完,若有所思地起身,径直走进卧室。
他打开房间里唯一一张木柜,木柜下面三格放着他们的衣服,上面一格放着严亦思的衣服,凭他的记忆,这里面少了一件玫红色的褂子,深蓝色的长袖和一件浅灰色的薄外套。
冯厉关上柜门,在房间里四处探寻。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严亦思那张雕花木床的被子上。被子靠近枕头的那一部分,很明显有一个凸起,下面一定放了什么东西,比如包裹之类的。
冯厉望着那个地方看了好一会儿,他站在原地,没有选择去揭开,去求证。
冯竞和冯惠跟着跑进来,见冯厉傻站着,跑过去问他:“你发现了什么?”
冯厉收回目光,把视线从被子上移开,淡淡地说:“什么也没发现。”
严亦思收拾完,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三个小孩一窝蜂地挤进卧室。她没在意,只是交代了一声:“灶上热着水,你们等会儿自己舀水洗,我去隔壁杨姐那儿一趟。”
杨艳端着一个铁盆在房间里洗漱,正拿毛巾擦着脚的时候,严亦思进来了。
“哟,这么晚了还过来一趟,有什么事吗?”杨艳说完,趿着一双拖鞋,将洗脚水往屋子前面的菜园里一倒,然后将毛巾挂在架子上,把严亦思请进房间里。
“没什么事,我就过来看看。”严亦思说完,四处打量起来。
只不过四处墙壁空荡荡的,房间里的布置一眼就可以看完,实在没什么好打量的,只好直奔主题:“杨姐,你觉得我家那三个娃怎么样?”
杨艳愣了一下,脸上浮出一层心虚的表情,难不成她刚才和两个小孩的对话,被小孩告到严亦思的耳中了吗?
但看冯竞和冯惠的样子,怎么也不可能和严亦思亲近起来。
杨艳随即镇定下来,笑了笑,说:“三个娃都是好孩子,可可爱爱的。”
可爱?冯厉和冯惠也就罢了,冯竞那性子,哪里算得上可爱?
严亦思忍不住笑起来,说:“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放心什么?”
“以后我们家三个小孩,还指望杨姐你多多照顾呢。”
杨艳没听出严亦思话里的意思,她还以为严亦思和她说客套话,应和道:“你放心,我能帮助的,我一定会帮助。”
严亦思点了点头,放心地笑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剧情里杨艳对冯耀齐是有那么几分好感的,因为这几分好感,杨艳也对冯耀齐收养的三个小孩格外照顾。
冯耀齐20岁时收养了冯厉,21岁时收养了冯竞和冯惠,此后的五年没人敢替他说媒。
杨艳本来以为自己是有机会的,那时候冯耀齐26岁,无人敢嫁。而她刚守寡一年,可以改嫁。他不介意她结过婚,她不介意他有孩子,两个人本来应该成的,谁知道中途突然杀出一个严亦思,坏了她的好事。
严亦思也挺无辜,她根本不想嫁,她是被堂姐严亦想骗过来的。
无所谓了,严亦思不想去掰扯原来的剧情,反正她现在是要跑路的人,等夜再深一点,她就可以提着包裹远离这个地方了。
等她走后,杨姐应该会接起照顾这三个小孩的重任,说不定之后杨姐还能如愿以偿地和冯耀齐走到一起。
这么一想,严亦思走得更没负担了。
回到家的时候,三个小孩已经洗完澡,乖乖地躺在床上。
卧室里放着两张床,一张是严亦思的雕花红木床,那应该是她结婚时的陪嫁物品,上面的红漆看起来还崭新发亮。
还有一张床,与其说是床,不如说是一个大通铺。两边用青砖垒高,然后用两张木板搭在上面,这就是一个简易的大通铺了。再在上面铺一层厚厚的草垫子,铺上床单被套就可以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