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瞳孔一缩，拧着眉道：“靳暖？”
瑾兮冷笑：“对！好巧，我回去弹琴，既然位置是在一起的，就坐一起吧！”
她说的轻松，但是季尽寒知道并不是如此。
她在他身边坐下，扣好安全带，甚至她还穿着一身便装，手里什么行李都没有带，就连钦菲都没有跟过来。
这风尘仆仆的姿态，一看就是她临时从什么地方奔过来的。
季尽寒沉默了一会儿，望着她的侧脸，道：“你哥哥什么时候回来？我可能需要他的帮助。”
瑾兮道：“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我们兄妹同心，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我能帮得上的，会帮的。”
季尽寒深深看了她一眼。
熊达跟熊尔都有些忐忑，这个靳暖怎么跟上来了呢？
他们这次是要去带走她嫂子的，她跟过来，又怎么会让他们顺利将人给带走呢？
而季尽寒望着她，忽而道了一句：“靳暖，我愿意相信你一次。”
瑾兮终于侧过脸颊望着他。
四目相对，涌动着太多的情绪。
她缓声开口，道：“我查了你的航班信息，季尽寒是你作为交换生用的化名。”
跟她的一样。
不管是学籍档案还是工作资料，都是写着靳暖。
但是身份证、户口本、护照以及真正的个人信息，写的都是洛瑾兮。
而他，部队纷发她手里的资料写的是季尽寒，实际的名字却是：君尽寒。
当她查到他的名字的时候，那一刻，她才懂得为什么他会说，他们之间不可能。
宁国越过一个布列共和国，再越过一片海，有一座古老却非常发达的国度：西渺国。
西渺国的陛下年事已高，后宫充盈，膝下原本诸多皇子，却因为夺嫡斗争而只剩下大皇子君鹏跟小皇子君尽寒。
大皇子君鹏的母亲是皇后，君鹏乃皇后嫡出，原本该早就立为太子的。
却偏偏西渺陛下独宠君尽寒的母妃多年，甚至在朝堂上一直重用这个小皇子。
瑾兮静静望着他。
如果君尽寒要做继位，将来他便是君临天下的人，西渺国与宁国的后宫体质截然不同，宁国是一夫一妻制，而西渺则是一夫多妻制。
瑾兮的眼眶越来越热了，有淡淡泪痕涌现在其中。
她的骄傲，不允许她与别的女子分享一个丈夫。
他们的情意，实在是萍水相逢，也不足以让他为了一个她，而舍弃一整个国家，还有一整个后宫佳丽。
他说不可能。
过去她还任性，还不信。
还天真地想着一定要为了爱情博一次，将他从战场上打下来！
现在，她明白了，这是真的不可能。
瑾兮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人生中第一次动心，也是真的很喜欢他，她一眼就看出他气质的截然不同，可是她的孕期未免太好了一点，竟然一眼就挑中一个根本不可能的。
飞机起飞的时候，瑾兮忽而抬手捂了下脸。
好像是犯困了，所以自己擦一下。
她将所有的动作做得那般自然，可是始终盯着小窗口看的季尽寒，却是看出她的动作是在擦泪。
夜深了啊，所有的玻璃都成了单面镜了，不是吗？
也因着她擦泪的动作，他心中一悸。
侧过脸颊，看着她：“你该是知道我的身份了。又为什么还要追过来？”
瑾兮喉咙酸涩厉害。
她暂且说不出话来，很怕沙哑的声音会暴露自己的脆弱。
既然不能在一起，就让她有尊严、骄傲地微笑着吧。
过了一两分钟，她才用平静的声音回答：“我哥不在，我不能让我嫂子出事！”
“我会保护她，你不要担心。”
看她隐忍伤心的样子，季尽寒放在腿上的大手，松了又握住。
他很想抱抱她。
最终却还是道了一句：“靳暖，我们萍水相逢，你、真的……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