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十二月30日,总统府举办跨年宴会。
首都一众豪门家族尽数前来,丝竹声掩不众人的浅声交流。
来往宾客,有人视线不经意间落在宴会场中央,从一众人等身上缓缓扫过去。
或打量。
或猜忌。
或带着有色眼镜看待某些人。
天家的宴会,素来不是纯洁的。
若不带着目的而来,怕天家也不会费尽心思去筹办这场晚宴。
叶知秋素来有八面玲珑之称,她那游走与豪门世家中的首都一度让豪门太太很羡慕与敬佩,想学,但始终不得章法。
人群中,有人视线缓缓扫过,且轻声同身旁人道:“怎今日不见徐家子女?”
“怕是年关繁忙,也只得我们这些闲人才有空闲来,”身旁人端着酒杯,浅笑悠然道。
那人睨了她一眼,在一旁好声提醒:“隔墙有耳,你小心些。”
“我倒是听说,近来徐家子女不睦,怕不是出问题了。”
“能有什么问题?”那人问。
“一山不容二虎,金字塔只能坐一个人,你说什么问题?”那人闻言,一阵惊骇。
目光朝四周去了去,带着惊吓之意。
“你别乱说话。”
自古议论帝王的能有几个好下场的?
且不说这还是帝王家的场子,若是被有心之人听到了,从中给他们使绊子,怕是不好有出路。
二人说这,摇曳离去。
而一旁,端着托盘站在颤音去的赵书颜目光暗了暗。
随即,见佣人来回穿梭之间,她擒住一人臂弯,浅声问道:“怎不见你家三小姐?”
总统府的佣人大多是有眼见力的。
这位赵小姐与三小姐关系虽好,但上次宴会场上的事件大家都知晓,以致心里都微微有数,便摇了摇头道:“不知,我不是主宅的。”
赵书颜闻言,松开人的臂弯,眉头拧了拧。
推杯交盏之间,有人上来攀谈,赵书颜笑着与人浅声交谈,话语温温淡淡,温柔之意尽显无疑。
有人不免感叹,若非身子败落,这赵书颜身上的气质气场,怎能说在将来,不会成为大家?
赵市长此生唯有此一独女,能得赵书颜欢心,无疑是得了半个首都的欢心,市长之女的身份,能谋的多少便利?
且不说在某个将来得到了赵波的扶持,那更是能平步青云了。
“赵小姐人缘颇好,”赵书颜浅笑目送人离去,身旁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带着冷嘲的话语,将她惊了惊。
转眸望去,之见蒋阑珊站在身后,端着酒杯着一身黑色吊带长裙,那风情万种的模样颇有几分令人移不开眼帘。
到底是国家台主播,那气质到底是万里挑一的存在。
“蒋主播也来了?”赵书颜这话,看似客气,实则里里外外的将蒋阑珊彻头彻尾的打量了一番。
大抵之意明显,蒋家在与徐氏集团斗法中早已败落,如此豪门宴会,应当将其摈弃在外才是。
“我来了,赵小姐很意外?”蒋阑珊这人,如何说?
审时夺度,看人脸色,自是一等一的好手,有人传闻她情商极高,上她节目的嘉宾都鲜少有尴尬的。
只因这人,极有眼见力。
“蒋主播说的哪里话,您声名远播,又是国家台的当家花旦,场上多的是你的粉丝。”
赵书颜几句轻飘飘的夸奖若是落在旁人眼里,定然会喜笑颜开,可此时,她面对的是蒋阑珊。
这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手段,谋略,样样都是极好的。
而蒋阑珊呢?
她只是稍有看不惯赵书颜的娇柔做作,但尚且还没想过要与这人为敌,于是,扬了扬酒杯,喝了口红酒,算是招呼。
本是隔着餐桌的人缓缓行至跟前,站立在其身旁,将目光缓缓落在胡穗与赵波身上,浅声笑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即便赵市长何等廉洁奉公,也逃不过这个定律。”
“你想说什么?”赵书颜目光微冷,望向她,带着冷冷的腔调,刚刚那与与豪门子女们轻言细语的模样好似只是错觉。
“感慨一下而已,赵小姐何必那么激动?”蒋阑珊笑意融融望向她。
许、本就是因为年岁要长些,这人说话的气场不自觉的带着些许长辈的悠悠然。
好似眼前的赵书颜不过就是个需要照顾的晚辈,且还是个及其容易炸毛的晚辈。
那悠悠然的模样险些让赵书颜无地自容。
蒋阑珊的身段,是极好的,一米七的身高,外带高跟鞋,有些男士同她站一处都会隐隐有些挫败感。
何况今日这人是起了要打压赵书颜的心思?
且不说气场了,就单单是身高都能碾压这人许多。
那低睨的一眼,足以将人秒杀。
“我倒是不知哪里得罪蒋主播了,”赵书颜笑道,目光落在蒋阑珊身上,带着暗暗的打量。
“我倒也是不知我那句话让您误会了,”她笑容艳艳开口,反问回去。
让赵书颜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
面色白了白。
赵书颜冷笑了声,端起杯子喝了口果汁,而后冷冷开腔:“不奉陪。”
蒋阑珊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端起杯子抿了口红酒,话语温温淡淡:“项羽赐死丁公的故事,赵小姐应当是知晓的,自古、吃里扒外的人都无甚好下场,相识一场,给赵小姐提个醒。”
蒋阑珊性子也算是豪爽,虽身在豪门,知晓这其中的阴暗。
但并不代表,她能欣赏的来赵书颜这种打着林黛玉的牌却暗地里干着王熙凤的勾当。
吃里扒外。
表面上看起来与继女与安隅多好多好,实际上,暗地里算计的也是眼都不眨,说豺狼之心也不为过了。
赵书颜疾步逃也似的离开后,蒋阑珊身旁好友寻来,见赵书颜仓皇离去的背影目光微微错愕落在她身上。
后者问道:“怎么?”
“什么时候跟赵小姐搞上了?”那人视线在这二人身上来来回回。
且刚刚远远看着二人交流并不愉快的样子。
“过来打个招呼而已,”她笑颜,伸手提起裙摆,朝着好友那方而去。
首都这个圈子,有好、也有坏。
有人费尽心思算计你,也有真心对你好之人。
就看自己遇不遇的上。
“不得不说,赵夫人即便是年过半百,那气质与身段,简直是不输总统夫人。”
蒋阑珊闻言,淡淡笑了笑:“要是没点长处,赵市长会冒着被人诟病的风险将她娶进门?”
这世间,男人都逃不开色相定律,那些说自己不看脸的人有几个是真心的?
蒋阑珊对于赵书颜的藐视与不喜在片刻之间传遍了整个场子。
有人暗暗打量着二人,有人接头交耳议论纷纷。
但没有一人敢上去一探究竟,蒋阑珊不是个好说话的人,她那张嘴皮子可以在国家台里住,足以见得有多厉害。
而至于赵书颜,她的身后是一市之,更无人敢上去求证些什么。
蒋阑珊的个人能力以及赵书颜的身后强大的背景,都让这些人望而却步,即便是知晓她们二人之间不合,又能怎样呢?无非就是看看暗暗脑补一番罢了。
自从今日进了这个场子,蒋阑珊的目光一直在寻着,寻什么呢?寻安隅的身影,许久未见她,莫名的有点想念那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女人,比起那个满腹心机装柔弱的赵书颜她更喜欢那个强势霸道不可一世的安隅。
赵家出两女,眼瞎之人都将赵书颜送了高峰。
而清明之人每每在谈论安隅时,不免会带上一丝丝赞叹与欣赏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