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人也是舞于刀剑,如今在各派周旋,十分危险,稍有不慎,便是死路一条。
不得不说,苏廉看起来耿直儒雅,却是个深谋远虑的老狐狸。
林熙眼中闪过了然之色,若真是个迂腐的官员,怎能坐到封疆大吏这样的位置,又怎能和玄昌等人在淮州分庭抗拒。
“令郎抱负远大,文武双全,而匡卫北墨,也是在下的此生宏愿,待来日若是林熙纵横四海,当与苏湛兄弟共饮一杯酒。”林熙虽然面色微红,却正色的承诺。
“好好好,有林将军这句话,下官也就放心了,下官不才,只要我儿在将军麾下一日,淮州苏家便誓死追随将军!”
苏廉听到林熙的保证,眼神变得决然,举起酒樽,露出儒雅坚定的笑容。
“苏大人痛快。”林熙亦是一饮而尽。
不知不觉,夜色已深,又是一阵莺歌燕舞,看得她感叹自己手下那一群狼没来,否则,若是看见这些江淮美人,估计别说是拔剑了,骨头都要酥起来。
漠南,荒芜一片,除了漫天黄沙和凛冽秋风,什么都没有。
一想到漠南,便不由想起远在翰沙城的莫念来,林熙只觉得脑仁一阵刺痛,蓦然,脑海里不知为何浮现出一双清冷幽静的眼眸,一晃而逝,让她清醒了一些。
“在下不胜酒力,先行告辞,苏大人,来日方长。”
却是真的有一些醉了。
苏廉也没做挽留,立即让秦风备上马车。
“秦都护,林小将军就交给你了,务必护送将军回府邸。”苏廉说道,儒雅方正的面容也是有些泛红,“林将军,我们改日再叙。”
“刺史放心。”秦风抱拳应道,脸上亦带着几分醉意,只是苏廉没有注意到,他精悍的虎目之中,划过一抹冷意。
马车一路颠簸,虽然颇为不适,到底是平安回到府邸,林熙的酒倒是醒了一半。
不知道刺史府内给她喝的到底是什么酒,比女儿红还甘醇,比烧刀子还热烈。
直到下车,林熙脑海中只剩下秦风对看门侍卫说道:“下官提前已经将美人送至将军房内,就先告辞了。”
林熙有些混沌的脑海清醒一些,玩味的勾起唇角。
有美人恭候,自然何乐而不为,只是有些可惜,她不是个真男人啊。
“将军,傍晚的时候的确有女人来到此处,因为说是奉了苏刺史之命,沧澜将军就没有阻止,不知您——”看守侍卫小心问道。
林熙在军中并不近女色,即使有时候平南王送来些军妓,也是看她们的意愿,若是自愿为军妓,就退还给平南王或者交给情投意合的兄弟们,结为夫妻,也算是一桩美事。
若是想走,也不拦着,还要给上一份银两做盘缠。
曾经,军中有一位兄弟,仗着自己是个伍长,便去强迫一名被迫成为军妓的姑娘,那姑娘也是性子烈,抵死不从,撞了柱子死了。
事情被捅到将军面前,将军不顾战场情谊,将那名伍长打了八十军棍,去掉半条命,赶出漠南军,恨不得砍了他的脑袋。还自责不已,自己掏俸禄寄送给姑娘的家人补偿。
虽然军中也有暗地里反对将军,觉得他小题大做的,dúcái狠毒的,但更多的人是因此心悦诚服,更加敬重将军。
“那美人还在我的房间内?沧澜没管吗?”林熙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属下不知。”
“算了,你继续值夜吧。”
林熙只觉得头愈昏沉涩痛,如今已经很晚,沧澜即使还没睡,她也不想打扰,便轻缓着脚步往自己的房间走。
沧澜不会真把美人给留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