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林熙轻松的起了又一lúngōng击,长qiāng密不透风,司徒岚面色微变,咬紧牙关对抗着她如狂风骤雨的qiāng气,越与林熙打下去,他的心中就越来越心惊。
这样的qiāng法,他搜索了记忆里所知道的林熙,却根本无法想到究竟是出自哪里,他自认为最是了解这个少年,却没想到在自己最为自信的领域被林熙所压制。
若是花无岸在此,必然会现,林熙此刻的qiāng法,正是她一直隐藏着的阮家qiāng法!阮家与南疆对抗的时候,司徒岚还没有开始领兵,他当然不会知道林熙qiāng法的出处。
林熙的qiāng法一直以迅猛如风着称,而此刻的她虽然力量和刚刚相同,但速度和技巧比起之前快上了整整一倍。
他知道她一直在藏拙,却没有想到她隐藏的这么深。
周围的南疆将领看见司徒岚被林熙所压制的一幕,眼中露出一丝惊恐,其中一名老将定了定神,大声下令:“快,拦住林熙,杀掉他,保护太子殿下!”
“说好了巅峰对决,就是让我们将军和你们太子打,你们这时候出来碍事,是不是不太厚道啊?”
启宣翩然而至,阻拦在所有人面前,一身白衣在这片血腥的战场上无比显眼突兀,但他的身上除了自己星星点点的血迹,竟然没有沾染上一丝污血。
手中的宽大巨剑舞动如狂风,说是剑法,不如说是刀法,竟没有一个能够污染了那一袭白衣。
“本太子一人面对林熙,众将士不必救我!”司徒岚见到自己的手下被启宣拦住,便高呼一声。
广袤的原野上,骑兵,步兵,弓箭手,一片乱斗,不知有多少人彼此之间杀红了眼。
司徒岚被林熙的攻击打的节节败退,挥舞的长戟也越来越僵硬。
他的判断没有错,熙南铁骑的确日夜奔袭,将十日的行程缩短到了五日,本就人困马乏,疲惫不堪,但司徒岚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南疆的士兵,同样激战了一整个白天,早已经精疲力尽了,面对熙南军,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夕阳的余晖洒向厮杀之中的人们,将激烈的战场镀上一层霞红,每一个人都麻木的挥动着刀剑,仅仅凭借着衣着来判断敌人还是战友。
一个个南疆士兵倒下去,司徒岚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噗——”的一声,在司徒岚分神的时候,林熙抓住破绽,手中的长qiāng已经刺穿了司徒岚的肩膀。
血花喷破而出,飞溅到林熙的脸庞,她的眼一片昏暗的红色,不由自主的弯了弯唇角。
她鼓起手臂,想要借助qiāng间将司徒岚直接在马上挑起来,却现自己已经没有力气了。
逆着晚霞的万丈光芒,少年青黑色的披风猎猎飞扬,平地乍起的狂风吹拂过她的墨,有一种雌雄莫辩的恣肆美感,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画师也无法涂抹出这浓墨重彩的一笔墨色。
眉眼如画,疏朗傲然,巍然屹立于天地之间。
渐渐地,天地间好像只剩下这个人将长qiāng贯穿司徒岚肩膀的刹那。
这一幕,深深的印刻在所有人的心目之中,直至多年以后,他们也无法忘怀。
“退兵!退兵!”
司徒岚用尽全力挣脱了林熙的qiāng尖,看着面前的林熙,心中充满不甘。
他能够感受到,林熙的qiāng法虽然精妙,但他已经没有力气再与自己打下去了。
可是,林熙表现在所有人面前的压制力,已经彻底的打了他这个太子殿下的脸,他不是因为被刺伤而退兵,而是因为再不退兵,恐怕林熙带给南疆人不可战胜的印象,会彻底的印刻在每一个南疆士兵的心中。
一旦如此,林熙还在北墨一天,南疆就永远无法战胜北墨,也永远无法战胜林熙。
他们的精神,已经快要被林熙一个人击垮了。
正在这时候,只听到一声巨大的轰鸣,一直紧闭着的桑淦城的城门,打开了!
守将洛阳带领着自己手下残余的五千多名守军,毫不畏死的与熙南铁骑会和。
他们在城墙上看见了一切,他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战友在城下厮杀而自己无动于衷。
原来,他们没有被抛弃,原来皇上真的派来了援军,还是天下闻名的林熙将军!
“所有人,随着我杀出桑淦城,迎接林熙将军入城!”人群之中,洛阳一马当先的冲到最前面,大声的嘶吼道。
“迎接林熙将军入城!”
他身后的守军们,一个个步履蹒跚,有的身受重伤,有的伤口还流着血,却都无比坚定的拿着自己手中的武器,毫不犹豫的跟在洛阳的身后。
他们的眼中,只有那万军丛中林熙的影子。
“传令下去,与洛阳会和,大军无需追击,我们,入城!”
林熙沙哑的声音响彻整片战场,随后,她就又一次冲杀入人群,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把不知疲倦的杀人之剑,每一qiāng都带走一名南疆士兵的性命,而周围无数的人围攻之下,林熙的身上也随挂了彩,她却好像感受不到痛觉,受了伤浑然不觉。
“退兵!”
他的纵然心中再怎么不甘,面对前后夹击,也已经无力回天,他大吼一声,率先掉转马头,向战场的边缘后退。
司徒岚捂着自己受伤的肩膀,鲜血从指缝泊泊的流下,他死死的皱着眉头,深深的望了战场上的林熙一眼,最终,毫不犹豫的转过身。
南疆,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