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显儿的声音。”刘兴听到屋里的动静,不由加快的脚步朝屋内走去。
刘伟也听出了屋内的动静不对劲儿,紧忙朝屋内跑过去。
杨伯齐眉心紧蹙,深深叹息过后也朝屋内迈了步子。
屋内,杨文显坐在轮椅上,整个人被禁锢在轮椅上,双手也被反绑着,地上是散落了一地的汤药和瓷器碎片儿,一旁有两名小厮正跪在地上默默的收拾。
待刘兴与刘伟二人见到屋内的情况时,当时就傻愣在原地了,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屋内正在怒吼的杨文显在见到屋外的来人时,一时也愣住了,张了张嘴,到嘴边的舅舅二字却始终没有叫出口。
倒是刘伟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两手慌乱的替杨文显解开禁锢的粗绳,原本就红肿的眼眶顿时掉下眼泪。
“显儿,你的腿怎么会这样”刘兴也快步冲上去,蹲下身子,朝杨文显缺失了一条腿的位置伸了伸手,喉咙间早已哽咽不成声。
杨文显被解开了束缚之后,双手一把抱住身边的刘伟,随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哇大舅舅,二舅舅,显儿好想你们”
像是突然见到了久违的亲人,哭得伤心至极。
在看到杨文显被禁锢在轮椅上的时候,可以想象,刘兴与刘伟二人有多震惊,二人万万不会想到,自己的亲外甥居然沦落到这个地步。
缺了一条腿不说,还要被人绑起来。
屋内的这一幕,看在刘兴和刘伟二人眼里,无疑是揪心的,是心碎的,更是愤怒的。
杨伯齐在门口止住脚步,望着屋内的这一幕,内心酸酸的。
饶是杨文显再纨绔,再不让人省心,那也终究是他杨伯齐的儿子,曾经被自己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嫡长子啊。
刘伟好不容易安慰好了情绪激动的杨文显,一个箭步冲上来又要朝着杨伯齐抡拳头。
不过这一回,杨伯齐并未让刘伟得手,只出手拦住了刘伟的动作,眉心已然皱成了一个川字形状。
刘伟终究只是个商人,在力量方面远不如杨伯齐,他只摇头失笑道,“杨大将军,显儿可是你的亲生儿子,他还这么小,你怎么能这么对他。”
饶是刘兴是个大男人,眼下看到自己的亲外甥沦落到这番模样,不由心痛万分,起身走向杨伯齐,怒声质问,“我问你,显儿的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刘伟气得连胸腔都在抖,伸手指着杨伯齐愤然道,“你快说说,显儿落成这般模样到底是谁造成的。”
面对刘兴与刘伟二人的愤怒指责与质问,杨伯齐皱了皱眉,只声音平静道,“显儿的事怨不得别人,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不待对方说话,杨伯齐只继续说道,“不过,子不教,父之过,显儿做下的错事,我也有很大的责任。”
听杨伯齐这般一说,屋内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杨文显情绪再次激动,没了绳索束缚的他拼尽了全力支撑着身子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咬牙怒吼道,“我没错”
一句话还没说完,杨文显扑通一声朝前载倒在地面上。
由于杨文显的动作很急,待一旁的小厮意识到杨文显的动作时,杨文显已经狠狠的摔在了地面上。
“显儿”
刘兴和刘伟被杨文显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大跳,连忙上前合力将人扶起。
杨文显被刘兴合刘伟二人合力扶到轮椅上坐着,刘兴看了一眼杨文显倔强的脸庞,俯身伸出双手搭在杨文显的肩膀上安慰道,“显儿,你来告诉大舅舅,你的腿到底是被谁害成这个样子的,舅舅定然不会轻饶了那人。”
刘伟也俯身安慰,“是啊,显儿,你别怕,有谁胆敢欺负你,舅舅一定帮你报仇。”
见刘兴和刘伟二人你一句不会轻饶,他一句帮你报仇,听得杨伯齐直皱眉头。
杨文显一听两位舅舅要替他报仇,顿时就要将李若初这个名字报出来。
不过,双目扫了一眼对面的父亲的脸色时,顿时将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显儿,你快说啊,到底是谁害你成这个样子的。”刘伟是个急脾气,眼看着杨文显满脸的委屈却又一副不敢说的样子,顿时气得跳脚。
一转身就冲着杨伯齐怒吼道,“杨伯齐,你要是个男人,你要承认显儿是你的亲生儿子,你就将害显儿那人的名字说出来,你不敢替显儿报仇,我们自己去。”
杨伯齐深深的皱了皱眉,只看了一眼儿子杨文显,平静道,“显儿的脾性你们也是见过的,此番的确是他自己害人不成,反倒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过这些日子以来,显儿都未能接受这个事实罢了。”
这话,杨伯齐是秉着良心说的大实话。
杨伯齐的话说完,刘兴半信半疑的盯着杨伯齐看了一会儿,才转身问杨问显,“显儿,事情真的是你父亲说的这样吗?真的是你自己不小心弄的?”
刘伟却是一脸的不信,“呵,显儿才多大的孩子,我倒是想听听,他便是再顽皮,又如何能顽皮到没了一条腿。”
刘伟还想说什么,却被杨文显拉了拉衣袖。
刘伟回头看向杨文显,但见杨文显耷拉着脑袋,一副恹恹儿的模样,心中涌上心疼,声音顿时没了之前的怒气,只对杨文显问道,“显儿,你想说什么,你只管说,有什么事有舅舅为你做主,虽染你娘没了,但还有我们整个刘家在呢,谁也不能欺负了你去。”
话音才落,杨文显很快捕捉到刚才这番话中的敏感信息。
“二舅舅,你说什么?什么我娘没了?我娘怎么了?”杨文显诧异的看向刘伟。
杨文显这般一问,刘伟顿时一愣,下意识的看向杨伯齐。
杨伯齐知道这事是瞒不下去了,只对着刘氏兄弟二人解释道,“显儿受了刺激,最近情绪一直不好,这事暂时还未曾告诉显儿,也是担心他遭受不了这个打击。”
杨文显的情绪再次激动,他用力的拽住身边两位舅舅的衣角,情绪激动,“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说我娘没了?我娘怎么没的?”
事已至此,杨伯齐知道事情不能继续隐瞒下去,只好将刘氏自缢而死的消息告诉杨文显知晓,思量片刻又将刘氏为何自缢而死的原因也说了出来。
不仅如此,杨伯齐更是将刘氏不得在侯府丧,且尸身只能送回老家囿城下葬的消息一并告知了杨文显。
之前杨伯齐没有将这些消息告诉杨文显,的确是考虑到害怕杨文显受不了这份儿刺激,害怕他一时想不通做出更为过激的事情来。
选择在此刻将整件事情和盘托出,杨伯齐也是考虑刘氏这一走,作为刘氏的儿子杨文显也是该见见他母亲最后一面的。
待杨文显得知母亲已逝的消息,整个人愣在轮椅上半晌没说话,好半晌才抬起头来望着杨伯齐。
杨文显抬头望着杨伯齐时,双目已经盈满了泪花,对着杨伯齐哽咽哀求道,“父亲,从前的事情都是孩儿的错,孩儿知道错了,孩儿只求您,让孩儿看看母亲,让孩儿去见见母亲最后一面,送母亲最后一程。”
“你母亲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是该去送送她的。”对于杨文显的恳求,杨伯齐直接点头答应了。
毕竟,在选择将这个消息告诉杨文显的尸身,他便是考虑到了这个层面的。
“你母亲的尸身眼下还停留在府上后门的位置,一会儿随为父一起再去见过你母亲最后一面,她便要离开京城回囿城了。”杨伯齐道。
这话的意思是,他并未打算去囿城亲自去送刘氏下葬。
当然,杨伯齐的打算,刘兴与刘伟二人自是早就清楚对方会做这样的决定。
这厢,刘兴与刘伟二人已经交换了一个眼神。
刘兴只对杨伯齐道,“杨大将军,我们兄弟二人考虑过了,既然我妹妹已死,显儿如今又成了这幅模样,我们兄弟二人决定,此番要带着显儿一并离开。”
“显儿如今已经是个废人了,对于杨家的作用也不大,这事儿就这么决定了。”刘伟附和道。
杨伯齐闻言,冷声笑了笑,“两位哥哥说笑了,显儿不论变成什么样子,终究还是我们杨家的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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