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初站立起身,只歪着脑袋盯着宴会场上那被五花大绑的二人看了一会儿,才对太后娘娘回应道,“也没什么,就是瞧着那女子好像有些眼熟。”
因着那二人衣衫凌乱,髻松散,皆掩去了小半边脸,是以,目前还并未有人认出那场上一男一女的真实身份。
不过此时,宴会场下首的李锦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事情的异样。
不待李锦做出决定,便见一旁端着酒盏的平南亲王笑道,“场上的这位好汉瞧着像是周御史家的公子啊。”
这话一出,立刻有众人附和,“瞧着确实是像周御史家的小公子啊。”
便是这时,只见那男子挣了挣,嘴里只迷糊的喊了一声,“仙仙”
“仙仙又是哪家的女子啊?”五皇子秦风歪着脑袋瞧着场上的女子,好奇的说了一句。
此时,周御史与其周夫人夫妻二人已经离席,齐齐上前,疾步走向宴席场中央。
待周夫人看清被绑的的少年正是自家的小儿子时,顿时惊叫了一声,脚步踉跄向后,险些栽倒。
还是身边的周御史的将自家夫人扶住了。
待周御史扶着周夫人站稳脚跟,随即周御史疾步冲向眼前被只穿了一条亵裤的少年,挥手对着那少年的脸就是一耳光,只捶胸顿足,“逆子,逆子,丢人现眼,真是家门不幸啊”
说完对着晋宣帝扑通一声,身子直挺挺的跪在地上,“皇上,此人是老臣那不孝的逆子,是老臣管教无方,还请皇上降罪。”
周夫人也扑通一声对着晋宣帝跪拜请罪,“皇上,今日之事都怪臣妻管教无方,望皇上念其年幼不懂事,饶小儿一命。”
晋宣帝冷冷的扫了一眼场上那衣衫不整的一男一女,沉声怒道,“周御史,你还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啊。”
“请皇上降罪。”周御史对着晋宣帝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又偏头看向自家儿子,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虽觉得自家儿子不争气,可偏他就这么一个嫡子。
要怪就怪夫人平日里太过溺爱,乃至今日做出此等丢人现眼的事情来,今日,他的一张老脸算是丢尽了。
“周御史,饶了您儿子,那你儿子糟蹋了人姑娘这账该怎么算啊。”秦时只抿了一口贡酒,语速不快不慢,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周御史闻言,下意识的瞧了一眼跟自家儿子绑在一起的女子,当时只想着那女子若是个不起眼的小婢女这事儿兴许还有希望。
不过当他现那女子的衣着似乎并不像宫中的婢女的穿着,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周夫人也是一脸的为难,心中只恨骂道,究竟是哪家的女子这般不要脸勾引他儿子。
一面为难着,心里倒想着,这若是换在宫外,谁家的女子纳回家就是了。
可偏今日这事儿生在宫里,还惊动了皇上,太后和淑贵妃。
便是这时,李若初猛的一拍脑门儿,“对了,我想起来了,这女子长得有点儿像我那二妹妹,咦,我那二妹妹呢?”说着双目便朝着杨氏那个方向看去。
太后娘娘眉头微微皱了皱,双目只不自觉的朝身边的李若初深深的看了一眼,随即收回视线,一时间,眼角眉梢也染上了一层笑意。
这时,太后娘娘身边的六公主突然起身,踩着步子蹬蹬蹬跑向场上的女子身边,拿着手中的团扇掀开那女子遮掩了半边脸的散乱丝,只呀的一声惊叫道,“哎呀,还真是我皇嫂嫂的妹妹啊。”
六公主这话一出,李若初心中只道,哎呀,这小姑娘,咋这么上道啊。
不过面上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朝六公主喊道,“六妹妹,你说什么?这不可能。”
此时,杨氏也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只僵愣着坐在席位上,微微张着嘴,不可置信的望着场上衣衫不整的女子,整个人跟被人点了定穴似的,一动也不动。
还是身边的一位官妇人,小声提醒道,“李夫人,那女子好像真是你女儿。”
不待杨氏回神,李锦已经率先上前确认了场上女子的身份。
李锦只深深的闭上了双眼,对着晋宣帝跪了下去,声音中透着浓浓的不耐,“皇上,此女正是微臣的二女儿,只平日里我这女儿性子乖巧的很,却不想今日在宫中做出这样的事情,微臣实在痛心。”
闭了闭眼,似乎做了一番内心挣扎,这才痛心道,“微臣的女儿犯错是事实,但凭皇上处置。”
不错,被高公公带人绑回来的一对男女正是周御史家的小公子与左相李锦的二女儿李若兰。
杨氏回神,疯了一般冲向宴席场上的女子,待确认了女儿的身份之后,只捂着嘴痛哭出声,“我的兰儿,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会喝了这么多酒,你醒醒”
李若兰身上浓烈的酒味,加上李若兰似醒非醒的样子,杨氏当下是认为自己的女儿是喝醉了被人占了便宜。
哭过一阵之后,便转过身来,对着晋宣帝跪下,痛哭道,“皇上,臣妻的女儿性子最是乖巧,这,一定是被人给陷害的,还请皇上主持公道。”
李若兰是杨氏最宝贝的女儿,杨氏只是觉得,自己的女儿平日里是滴酒不沾,今日这般醉醺醺的样子定然是被人所害。
这时,李若初也起身,对着晋宣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儿媳的二妹妹平日里滴酒不沾,今日却烂醉如泥,一定是遭人陷害,还请皇上明察。”
李若初这一声儿媳,着实让晋宣帝愣了一下,目光扫向李若初,只淡淡道,“朕会让人查清整件事情的真相。”
话毕,对着高公公吩咐道,“高升,你亲自着人去事现场看看有何线索。”
高公公领命,“是。”
晋宣帝又对下人吩咐道,“来人,传太医,朕要看看是这二人是真醉还是假醉。”
闻声,李若初在心里对着晋宣帝夸赞道不愧是皇帝,真是慧眼,一眼识真相。
很快,便有太医前来,对周小公子和李若兰二人诊了脉。
诊完脉,太医对晋宣帝回禀道,“回皇上,此二人皆中了一种催情引。”
太医继续解释道,“催情引是一种情药,中此药者会让人意乱情迷,从而使人的**不受控制。”
太医话音刚落,晋宣帝勃然大怒,“放肆,简直岂有此理。”
天子再怒,众人再次齐齐跪拜,“皇上息怒。”
淑贵妃也上前柔声劝晋宣帝,“皇上,您消消气儿,可别为了这样的事情气坏了自个儿的人身子。”
这时,高公公带出去的人回来了。
高公公对晋宣帝回禀道,“回皇上,老奴带人在事现场找到了这个。”
说话间,便有小太监拿着托盘呈上一个白色的物件儿。
李若初看了一眼那白色的物件儿,双目不由眯了眯。
淑贵妃对那白色物件儿看了一眼,诧异道,“不过是女儿家用的帕子,难道有问题?”
晋宣帝只对那物件儿扫了一眼,吩咐道,“拿给周太医瞧瞧。”
小太监按照吩咐拿给周太医,周太医又拿着帕子仔细检查一番,随后对晋宣帝回禀道,“这催情引确是这帕子所引起。”
周太医这话一说,淑贵妃皱了皱眉,气怒道,“居然有人敢在宫中使用这样的东西,真是大胆妄为。”
杨氏哭喊道,“皇上明察,臣妻的女儿向来乖巧,定然是有人刻意陷害啊。”说着还有意识的朝周御史夫妇的方向看了一眼。
周夫人一瞧杨氏看他,不由气恼,“李夫人,你看我们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怀疑是我们做的?怎么不说自己的女儿行为不检点。”
“住口。”对自家夫人的口无遮拦,周御史只觉得头疼,微微转头对着周夫人低声斥责了一句。
李锦只紧紧的皱着眉头,微微垂首,让人不知道他此刻究竟在想什么。
周夫人这话听得杨氏气上心头,只碍于在这样的场合,杨氏克制住自己没有作,只转头看了一眼周夫人,冷声道,“事情未查清之前,还望周夫人嘴上留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