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凝早就饿了,但却不能晾着宁多福自己用早膳,只得笑眯眯坐在主位,等绫惜把他请来。
宁多福一进正殿就给谢婉凝行了礼,然后便立即说:“给娘娘见礼了,陛下言今日天色好,着娘娘准备准备,一会儿用完早膳去围场骑马。”
谢婉凝的眼睛一下子就亮起来:“臣妾拜谢陛下体贴,陛下万福金安。”
她说着起身朝畅春芳景行了礼,便叫绫惜把宁多福送了出去。
春雨和夏草见娘娘回头瞥她们,都忍不住笑了,还是谢兰道:“好了娘娘,赶紧着用膳吧,随身行李已经收拾齐整,一会儿娘娘还得看看是否有疏漏。”
谢婉凝这才高高兴兴用起早膳来,可能是为了方便之后骑马,早膳里汤水比较少,蒸饺烧麦种类多了些,看来御膳房也早早得了吩咐。
用过早膳,绫惜就取来早就给她做好的骑装,伺候她换上。
这身骑装绫惜做的很用心,上衣是轻薄贴身的半长袄,长度只到膝盖上。下面特地换成了百褶裤,裤腿上打了好多褶子,远远看特别可爱。
在手腕和脚腕处都带有盘扣,可直接做成收口样式,方便骑马出行。
这身衣服是明媚的枇杷橙色,上面绣着缠枝枇杷纹,俏丽又可爱。谢婉凝穿上以后又选了同套的鹿皮短靴,在铜镜前滴溜溜转了一圈。
“真好看,”她看着镜子里满面红光的自己,“真好看。”
绫惜也难得喜笑颜开,娘娘喜欢她的手艺,每每赞扬的时候都令她分外满足。
努力被认可,手艺被欣赏,没有比这再值得满足的了。
谢婉凝回头看她,知道这一身衣服瞧着不难,可她也要做一个月才能做好,个中辛苦自不必说,难得的是这份体贴和认真,比之其他宫里的织绣姑姑强了不知凡几。
“姑姑辛苦了,我也不说什么虚话,等回了宫就给你加品级。”
管事姑姑也有品级高低,虽然比不得掌殿姑姑最高能封正六品的职位,却也分从八品到正八品。
淑妃只是四妃之一,她身边的姑姑都能封从八品,若是再往上提一提,必要陛下首肯。
这一点,谢婉凝自信萧铭修绝对不会驳她面子。
绫惜一听,顿时红了眼睛。
在宫里头熬一辈子的人,谁不想将来年纪大了风风光光出去做官夫人,别看从八品和正八品只差一个字,可俸禄却截然不同。
这已经是谢婉凝目前能给她的最高品级了。
绫惜压了压心里的激动,立即跪下给她行了大礼:“多谢娘娘提拔。”
都不用谢婉凝说,谢兰就主动扶起她:“这些年你对娘娘如何,大家都看在眼里,这也是应当应分的。”
谢婉凝就是这样的人,她们这些伺候的这些年也渐渐明白过来。只要对她忠心又用心,她绝对不会薄待手下的人。能往上提拔的都给提拔,便是不能的也不会短了衣食住行,是以在景玉宫伺候虽然更忙碌一些,却也更有奔头。
谁都不是天生的奴仆,谁也不愿意去伺候人,可若好好当一份工来做,有付出就有回报,那每日滋味就不同了。
绫惜低头擦了擦眼睛,也没说什么特别虚伪的话,只道:“臣不说其他的,只心里记得娘娘这份情,永远不会忘。”
说完这事,前头就有人来请了,却是好久不见的苏年苏伴伴。
“春雨姑娘,陛下那已经准备妥当,叫咱家过来问问娘娘是否可行?”苏年笑得是云淡风轻。
他身上的气质跟沈雁来很像,却比沈雁来更儒雅也更年轻几分,叫年轻的小宫人看了都跟着脸红。
春雨是见过大场面的,便是他笑得再好看都不为所动,只匆匆向他福了福:“娘娘已经准备好了,我这就进去请。”
待谢婉凝瞧见苏年,也问:“怎么你也来了?宫里头留了谁?”
苏年对她的态度就恭敬多了,也不敢随便笑,只认真回道:“回禀娘娘,这次跟来的中监只有臣一人,安姑姑也留在宫中。”
谢婉凝马上就明白了。
萧铭修身边一个太监一个上监,还有三个中监,苏年是日常御书房伺候的,因此这回跟了来。
剩下两个中监和姑姑安辛就要留在宫中照看。
谢婉凝坐上步辇,一路摇摇晃晃往行宫门口行去,转过一片郁翠竹林,抬头就看见天子仪仗。
这次萧铭修没坐御辇,反而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
那马儿是纯黑色的河曲马,身健腿长,皮毛油光水滑,漂亮极了。
皇帝陛下也难得穿了一身象牙黄窄袖骑装,再配上同色的发带,看起来比往常还要修长挺拔。
此时他正看着谢婉凝笑:“倒是跟朕心有灵犀。”
两个人穿的衣裳一色一样,倒是璧人成双。
作者有话要说:淑妃娘娘:本宫要做一名合格的骑手。
第39章
东安围场很大,除了行宫这占了一小半的地,还有山脚下的猎场和行宫边上的马场。
东安临近北蒙,而高大的河曲马和大宛马都用作军马,这边便渐渐成为大楚的御马场。萧铭修年年要来东安围场围猎,并不是过来放松玩耍,他也需要巡检马场的马儿饲养情况。
这关乎这国祚。
行宫和小马场离得并不远,这一处马场只是给贵人们跑马用的,比之真正的东安马场小了十之八九,跑一圈都不用半个时辰。
但谢婉凝不会骑马,头几年来的太仓促,萧铭修也忙碌,她就没有认真学。这一回倒是有空了,便卯着劲要学会。
等下了马车,萧铭修便叫马场的属官牵来一匹个头适中的河曲马,那马儿是红棕色的,眼睛黑黑亮亮的,看起来特别温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