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就和这家伙轰轰烈烈地爱一场,哪怕粉身碎骨,哪怕有些事命里注定。
她取出碧玉魔箫樱唇轻启,吹起一首悠扬悦耳的箫曲。
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双云雀,逗留在窗台上侧着两只小脑袋静静聆听。
珞珈的眸中流露出少有的温柔,沉浸在遥远过往的点点滴滴里,恍然三千年。
光阴便在她的指间悄悄流逝,直到夕阳映红了窗纸,晚风里传来归巢倦鸟的歌唱。
楚天悠悠醒来,耳际听到犹如天籁般的箫音,慵懒地睁开眼睛。
伊人婀娜,纤手弄箫。
玫瑰色的斜阳映照在丝绒般乌黑光洁的秀发上,闪烁着美丽的光晕。明眸流波,樱唇含笑,亦自在凝视着他。
“珞珈……”不晓得为什么,他脱口轻唤。
“傻瓜。”珞珈抬手用玉箫轻轻在他胸前的被面上敲了下,俏皮地一笑。
楚天亦不自禁地笑了笑。醒来后的第一眼看到的是她,这感觉真的奇特无比,美妙动人。
“总算醒了,不然我的嘴唇都要磨出水泡了。”珞珈靠在椅背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不无抱怨地看着楚天。
“你吹了多久?”楚天微微愕然。
“差不多一个下午吧。”珞珈用玉手轻捂檀口打了个哈欠,“一个人傻坐在这儿无聊透顶,只好不停地吹。”
“很好听。”
“什么?”
“你的箫声。”
“当然,”珞珈一脸“还用你说”的表情,“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夸奖。”
“不客气。”楚天忍着笑,问道:“这次我睡了几天?”
珞珈伸出三根春葱似的纤指,“看上去你越来越有进步,也许下次两天就够了。”
楚天苦笑道:“你这是表扬还是咒我?”
“兼而有之吧。”珞珈油然道:“我猜阴圣道现在一定正咬牙切齿地想:‘这小子怎么还不肯死,难道要把他全身骨头都敲碎了才成?’”
楚天不由莞尔,他很少看到珞珈这样谈笑风生,显然她今天的心情颇佳。至于为什么,不得而知。
“你没事吧,那天?”
“你希望我有事还是没事?”
“当然是没事。不过直到我昏迷时,才迷迷糊糊感觉到你来了。”
“我睡过头了。”珞珈漫不经心道:“再说女孩子嘛,出门前总要换换衣衫化化妆什么的。”
“可是幽夫人呢,你不是约了她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珞珈有点儿着恼,若不是刚才听他在梦里呼喊自己的名字,弄得自己心里软绵绵暖烘烘的,这时肯定一脚踹上去再说。
“你受了伤,那天肯定遇到了什么事。”楚天凝视珞珈憔悴的玉容,“虽然我的功力丧失一大半,但灵觉还能感受到。”
珞珈没说话,恶狠狠盯着楚天,有一种被揭穿谎言的羞恼。
楚天很认真地看着她,目不转睛地与她对视。
须臾之后,也许是发现吓唬的手段用多了,楚天已经逐渐免疫,珞珈忽地“噗哧”轻笑,带着几分无可奈何的神情道:“好嘛,你终于学会关心我了。”
“我在等你说那天的事。”楚天不上珞珈的当。
“我在飞虹桥遇到一个老古董,他先想跟我聊天,然后又想跟我打架,折腾到下午才脱身。”
珞珈浅嗔薄怒地瞪他一眼:“喏,这下我那天干了些什么你都知道了,满意了吧!?”
“元老会?”楚天还在猜,在北冥神府应该没有比他们更老的古董。
“应该说是其中之一,神府的元老从来都不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他死了?或者说你把他杀了?”
“废话,难不成让他杀了我。”珞珈不耐烦了,“反正这事死无对证,管它呢。”
“珞珈,”楚天沉默片刻,说道:“他找上你是不是因为我?我又给你惹麻烦了?”
“这倒是真的。”珞珈俯身凑近楚天,眼对眼地笑着问:“你想怎么报答呢?”
“等养好了伤,我准备离开神府一段时间。”楚天徐徐道:“等我有足够能力保护你的时候,一定会回来。”
珞珈怔住了,这家伙是认真的?!
他的眼神里流露出太多的情愫——有愤懑、有愧疚、有感动,还有那么一丝丝不舍。
而她的目光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柔情万种,“少做梦了,别以为远走高飞就能宁事息人。有没有你,他们都一样不会放过我。是我……连累了你,懂么?你这傻瓜!”
“没有我,你可以无所顾忌。”楚天说:“我在……成为你的绊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