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亦禾冷冷地看着它:“谁准你跑出去的?我的话你都不听了是吗?”
小哈:“……”
混蛋!你这胆大包天的农场主,你以为老子还是你农场里那条笨狗吗,本少将可是——
然而还没等在心里念叨完,紧接着,又是第二鞭,稍微轻了点,却依然很疼,还打在它屁股上!
“嗷嗷嗷嗷嗷!”
小哈大叫起来,整只狗依然处于震惊中。
他不过是跑出去几个小时,农场主竟然敢揍他?他知道自己是谁吗?!
他,乳名小哈,大名哈迪斯·卡尔,被称为全魔狼最前途无量的兽人,今天才23岁,就拥有让大多数兽人都求而不得的少将军衔!只露出几张连五官都看不清的偷拍,就被封为全星际最帅的军官!
这么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高富帅,居然被打屁股!岂有此理!
哈迪斯惊怒交加,气得几乎要口吐人言,斥他“放肆”,谁知一抬头,就见到了唐亦禾严厉又愤怒的脸上,眼里分明包涵无尽的担忧和自责,甚至眼圈都红了,盈着湿润的水光。
但那隐忍的水润终究还没落下,唐亦禾只打了它三鞭,就把鞭子扔掉了。
小哈从没见过他这幅样子,心顿时隐隐刺疼了一下,也顾不上被抽鞭子的奇耻大辱,舔了舔他那握过鞭子,还在微微战栗的右手。
唐亦禾本来是气到肝疼,满心的担忧无处发泄,才后怕无比的红了眼睛,并不是真的要落泪,可是被它这么一舔,好像一整个晚上的担忧终于得到宣泄口,没忍住,真的眨巴下来一滴眼泪。
透明的水珠子碎在小哈的鼻尖上,凉得它全身一颤。
好像一下子明白了挨揍的原因,这冷清冷血的农场主,分明是在担心自己啊!他刚才站的地方,不就是自己扔掉项圈的地方吗?
——扔掉项圈是因为已经恢复了记忆,不能忍受带着宠物标记的玩意儿,他压根没想那么多,但显然唐亦禾是根据定位寻到了那里!
哈迪斯心里也不知怎么的,又幸福又心疼,下意识地把尾巴一圈,想像以前那样,把他卷到身边,用自己柔软的毛安抚一下他,再舔舔他那没什么血色的脸颊。
谁知尾巴刚碰到,唐亦禾就一副喘不上气的样子,捂住胸口,身形一晃倒了下去。
小哈大吃一惊,急忙卷住他,后背一重,唐亦禾软软跌在了自己身上。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昏迷,在早衰症确诊前也在店里晕过一次,当时他没能在身边,如今却是生生看着他晕倒,小哈情急之下,也喊了出来:“主人!”
一喊出口他就后悔了。
因为昏沉的唐亦禾似乎还有点意识,眼皮猛然颤动了两下,似乎要努力睁开,可浑身的疲惫让他只是困难地抽气,没能睁开。
……为什么,他会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
哈迪斯:“……”
天啊,本少将为什么会这么叫他!他只是个,只是个该死的普通人族,血统低劣不说,还是个病秧子!
不过他没有心情懊恼,因为闭上眼睛的唐亦禾,胸口起伏得厉害,呼吸又重又急,本来已经恢复的黑发里,又长出几根白发。
这是体力短时间挥霍过度的表现,再加上他患有早衰症,刚才情绪又比较激动,反应比别人激烈点也正常。
哈迪斯有些慌,看他呼吸费劲的样子,便想到了军里常学到的急救知识,想给他揉一下胸膛辅助呼吸。
但他的爪子太大了,根本没法灵活地施为,哈迪斯急得都要掉毛时,一股熟悉的本能突然袭上来,某项不得要领的技能,再次回到身体里。
只见这头威风凛凛大狼狗全身毛发一褪,雄壮的兽形在下一秒拉长,化成一道高大的人影,紧接着一双修长有力的手臂,将农场主稳稳横抱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小哈:是媳妇不是主人!这该死的臣服本能!
真#打在你身,疼在我心#,所以唐唐心脏病发作了【开玩笑的
第62章
唐亦禾已经完全没有意识, 瘦削的身体倒在那人怀中。
以往只在训练抱过各种肱二头肌比脑袋大的粗糙兵痞子,突然感受到这么薄的分量,哈迪斯皱起了眉,长腿迈开两三步就将他转移到房间, 把他完全平放在床上。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 有些犹豫地解开了他的第一个扣子, 露出漂亮的锁骨。
哈迪斯呼吸一窒,停顿两秒才继续解下去,手指都变得有点不灵活了,等完全解开他单薄睡衣的扣子后, 双手准确落在他心房的位置。
察觉到他凌乱的心跳声,哈迪斯附下身脸贴在上面听了片刻, 越听越吃惊,紫金色的眸子闪过困惑和担忧,随即双手完全贴在他胸口,有节奏地按压, 慢慢帮他顺气。
这手法是对付兽人族的,但普通人族只要轻一点也能舒缓到位。
唐亦禾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如同上次那样,他的昏迷并没有持续很久,缓过来便要苏醒。只是他在半睡半醒间, 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揉着自己,很舒服,他以为是小哈, 惬意地闭着眼,手缓缓移过去想要摸摸它的爪子。
结果握住的是一双光滑而结实的手臂,修长有力,骨关节粗壮——分明是男人的手!
三更半夜,他的家里,居然有男人!
唐亦禾一个激灵,奋力地睁开眼睛。
但他刚恢复的身体并不如他想象中灵活,所以他眨了好几次,而哈迪斯看到他眼皮颤动瞬间撤回了手。
唐亦禾好不容易恢复视野,发现自己已经躺在房间里,只有门因为风在微晃,而房间空无一人。
可是,他刚才似乎在黑暗中看到了一双漂亮的眼睛,虽然只有短短的惊鸿一瞥,可那狭长的眸子反射出金紫色,炫目得惊人。
而且是跟小哈一样的瞳色。
唐亦禾沉默了两秒,顾不上刚苏醒的晕眩,手用力撑着直起身,结果胸口被穿堂风吹得一凉,低头一看自己的扣子竟然全部解开了,白皙的皮肤上有几处地方微微发红,似乎被什么东西摩挲过,若影若现、很快就要消失的痕迹。
他疑惑地对着那挤出地方按了按,不疼,并不是淤血,没过十来秒那些痕迹就完全消失了,胸口又恢复成平日的单薄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