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走了,有空再来看你。”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她没回头,只是站在原地,“如若觉得欠了我,应我一件事,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好好活着。”
时间还不算太晚,庭院外还有零零散散的人在走动,林夕上了车,又恢复了以往的冷色,“走吧。”
刚回到顾府,就看下人慌不择路地朝她跑来,大堂里还隐隐传来呵斥声。
“怎么了?”
“二少爷不知怎么,一回来就砸了老爷子的灵牌,还一个劲闹腾着让大少爷出来见他。”
面露难色,林夕应了声“知道了”,抬步正想过去,就被人拦住,“二夫人,现在过去很危险。”
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她扯了扯有些下滑的外衣,轻叹一声。
“喝大了就回房休息,在这里胡闹像什么样子。”
她支走了所有下人,看着一片狼藉的厅堂之中,面露凶相的男人扭头看她,手里舞着酒壶,脚步踉跄地朝她走来。
他眼里泛着通红的血丝,双唇微微颤抖,待看清她的样子,手中的酒壶没拿稳,摔在地上,砸了个稀巴烂。
两手掩面,细细碎碎的呜咽从指缝中流出来,“她不见了……她真的不见了……无论哪里……我都找不到她。”
夜深,月明。
酒气渐渐散开,林夕看着坐在地上渐渐恢复意识的男人,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
一时间,两个人都愣住,顾弘儒嗓音依旧还带着些醉意的沙哑低迷,“我不住这。”
宁静的空气里夹带着叁分陌生的疏远,冰冷的,刺骨的,笼罩着他们。
“弘儒,其实我……”
“我喝多了。”他撑着身子站起来,不动声色地避开她伸过来的手,看着满地狼藉,喉口上下滚动,几乎是发不出声音。
“抱歉。”
来的时候,气势汹汹,回去的时候,意外的安静。
看着他落寞离开的背影,林夕攥着帕子的指尖收紧。他们要反抗的对象,自始至终就只有一个。
她闷着气回了房,才发现房门被人从里面反锁。
方才忍受的气这时候全发泄出来,她砸着门,嘴上丝毫不客气,“顾景江你开门!你装什么痴情的样子给你姨奶奶看呢!来啊,那让大家来看看一个有妇之夫是怎么惦记自己老爹的女人。”
“林夕你够了!”木门被人很大力地从里面拉开,顾景江眼底骤然聚起的猩红,漆黑如墨的眸子直勾勾地瞪着她,眼底的厌恶显而易见。
见得逞,她阴着脸笑,“不开门,我怎么跟你合作?”
果然,话一说,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身上那股冷意一点一点地消退下去,低沉的嗓音里透着对她的警惕。
“进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