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个时候我就应该察觉的,”
小型救护车里,程玉清带着苦笑对着电话道,
“如果那时候我走进去把他的柜子打开,肯定能发现那些照片。”
“这样也不用等到两年后,才发现他的症状已经如此棘手。”
程玉清看着窗外,声音里是轻微却难过的叹息,
“那时候我可讨厌夏云端,觉得我侄子这么好,这么优秀,她有什么理由看不上他居然还敢拒婚。”
“可直到她死了我才明白,那部电影那句台词的真正含义。”
女人闭上了眼,她看不出岁月痕迹的脸上这一刻终于浮现出些许沧桑的神情。
就像是半年前第一次看到那个从来强大无懈可击的侄子,用冷淡又温柔的表情,对着空荡荡的空气,叫夏云端的时候。
那是表象碎裂后第一次裸露出来的,伤痕惨烈的,真正的程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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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对所有的事情都厌倦的时候,我就会想到你,想到你在世界的某个地方生活着,存在着,我就愿意忍受一切。
你的存在对我很重要。
那张一直伴随他好多年辗转多地的影碟,直到今天还放在他客厅的某个架子上。
阳台外突然传来少女朝气十足的召唤。
“boss!你要不要吃水果沙拉!我自己用酸奶做的!”
不再是军装也不再是环境恶劣的军事基地,男人穿着布料柔软的家居服,站在窗明几净布置豪华的客厅,微微弯起嘴角,将那张影碟压进了柜子最底层,然后不快不慢的走出去。
落地窗外,隔着花盆的隔壁阳台上。
那个让他可以忍受一切的,很重要的存在,又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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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并不平静的夜晚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