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棠大惊失色的上前想要扶住他,却被李炽头也不抬的推了回去。
他低低的咳了一声,修长的身影裹着玄黑长衣,在这光影交界的黎明如同一只灰色的幽灵影子。
无声无息的站了一会儿后,他淡淡说了一句,
“走吧。”
男人的脚步很慢,却也很稳,一步一步没有停止的跨出了这座破庙。
天边曙光缓缓铺开,他身后的破庙内少女还在昏迷中,昨夜的风雨与她不过一场梦,或许她恍惚听到过那个男人的那一声好,或许她模糊感受到过拥抱过她的温度,可那大约从此都只能变成无法取证的错觉了。
等她醒来,天光大亮的时刻,那个落在眼皮的轻柔的吻,大约也要和那个男人的心软和步步退让一起,变成天光下残留的雨露,最终悄无声息的蒸发在她还未察觉的时候。
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连棠为此心痛愤懑,策划者为此玩味期待。
夏拂衣对此毫无知觉。
而李炽,似乎始终都是平静的。
离开的时候,他甚至没有回过一次头。
仿佛身后躺在破庙中,裹着他的大氅的少女,不是教他一退再退,让出兵符回归牢笼赔了一切的人质,而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马车轱辘在湿漉漉的地面滚动起来。
天光还未大亮的时候,夏拂衣轻轻动了动疲惫的指尖,像是想要抓住什么,然而下一刻,这骨碌碌的熟悉的声音,便彻底消失在了她模糊的梦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