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朗提去浴室,唯安说,“今天我休假。”
他惊喜回头,“昨天就定好了?”他跟王园园聊过天,知道她每天都有精密繁忙日程。
“嗯。”唯安打开冰箱。
“你昨天怎么不说啊!”
“你想吃什么?”
“上次你做的那种蛋卷可以么?看照片就觉得一定很好吃。”
唯安拿出奶油、火腿,一边做蛋卷一边问容朗,“你能不能陪我去趟诊所?”
容朗紧张:“你不舒服?”
她翻卷平底锅里的蛋卷,“回来之后程律师一直催我去做个基因检查,上周我去做了,今天可以拿结果。”
尽管唯安表现得很平静,但容朗感觉得到,她还是有一点害怕的。不然她不会开口要他陪她去。即使是私人诊所,照样人多眼杂。
唯安约的这名医生是很有名的妇科医生。他陪着她坐在候诊区,一同等候的是一位准妈妈,她还带着一个三四岁的女童,那小孩没有一刻安静,在保姆和妈妈之间跑来跑去,把候诊区的玩具搬来搬去。
容朗手机上收到唯安发给他的消息:“我小时候比她安静得多。我在候诊室会把玩具分类摆放。”
容朗忍住笑,揽着她的肩,捏捏她耳垂,回复她:“你是天才。天才和普通小孩子不一样。”
虽然这么说,可容朗看到唯安对那幼童露出不自觉的微笑。他也觉得这个年龄的小女孩真是小精灵小仙子一样的存在,连拿气锤砸桌椅的样子都那么可爱。
突然那小精灵的妈妈掩着嘴站起来,急向诊室门外冲出去,保姆急忙拿起背包跟上,回过头向容朗和唯安看一看,见他们俩点点头,赶快追着妈妈去厕所了。
那幼童看到两位守护人走了也不害怕担心,她对着容朗和唯安狞笑,拿着气锤冲到容朗前面在他膝盖上敲一下,又哈哈笑着跑回去跳到另一面的沙发上看着唯安笑。
几分钟后那保姆匆匆返回,向他们道歉,“没给你们添麻烦吧?刚才肚子里宝宝突然动的很厉害。”
唯安奇道,“孕吐不是孕中期就结束了么?”
诊所的护士笑道,“有人直到生产的时候还吐呢。”
正说着那妈妈回来了,她从他们面前经过,肚子突然毫无预兆地凸起一块,吓得唯安抓着容朗胳膊往后一缩。
两人相视一眼,一起笑了。
不一会儿护士叫那位妈妈进超声波室检查,他们刚走,又有人来叫唯安。
检查结果倒很乐观,唯安终于放松下来。
容朗问她,“好了,现在放心了。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唯安带他去了医院另一翼的献血站。
容朗十分惊讶,“你现在不晕血了?”
“自从馨宁姐车祸,我就不晕血了。”唯安笑得有点自嘲意味,容朗却觉得心酸。
护士拿来表格给唯安,又问容朗,“先生你也要鲜血么?我们虽然是私人医院,不过是和全市医院通用血库,你们献的血会送到血液中心。”
容朗接过表格,“我也献血。”
填完表格,护士领他到另一边体检,唯安有点担心,“你……周末还有行程呢。”
“演唱会是在周六晚上,献血隔天就可以进行剧烈运动了。”那护士显然早就认出容朗了,她眼睛含着笑,“你是第一次献血吧?”
“嗯。”
另外一名护士安慰唯安,“第一次献血就献200cc,没问题的。”
容朗扎上针,看着躺在均质器上轻轻摇晃的血液袋,还是挺担心唯安。
她半阖着眼睛,面无表情,像是在冥想。
容朗不敢惊动她,小声问坐在自己对面的护士,“怎么她还没抽完?”
“她是献400cc。”
容朗依旧惴惴不安。
除了高一那次,唯安后来还有几次晕血的经历,每一次在旁人看来全都是吓人并且毫无逻辑的。
高二那年初夏,体育课上男生们被分成两组对抗练习,女生们摸鱼围观,容朗投了个三分球,带着点小得意想向唯安显摆,回过头,果然看到她在人群中对着他微笑,她笑着笑着,像是鼻子有点痒似的伸手揉了揉鼻尖,然后,她低头一看,手上斑斑血迹——她流鼻血了。
小文和其他女生们还像一堆小麻雀一样兴奋得叽叽喳喳,李唯安就像跟木头桩似的倒下了。
幸好这次容朗又及时冲了过来,为她充当肉垫。
原来她发现自己突然流鼻血了也会晕血。
容朗不禁有点担心,要是女生不方便那几天怎么办啊?
李唯安说这个倒没事。正常的有规律的周期性出血是她可以预见的,所以从没因为看到月经晕倒过。
说实话这个逻辑容朗一直不太理解。
再后来,容朗发现她有时看到别人流血也会晕。
她和他去青体公园玩滑板,她踩着一块长板跟在他身后,用go pro摄像机拍他练习的过程。
容朗羡慕已久一直想要学她那样“御剑飞行”,之前也成功过几次,不幸的是这次失败了。他从铁扶手上摔下来立即就势翻滚,摔得倒不疼,但是手腕擦破了一点皮,渗着血。唯安踩着滑板过来,前一秒还姿态潇洒,紧接着一看到他伤口,抓着摄像机一头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