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如今做肥皂,最重要的原料之一就是动物或植物油脂。然而油这种东西,全国上下都十分短缺,连满足人们日常饮食都非常吃紧,更何况用于工业生产。
肥皂短缺的真正原因是因为油脂原料的短缺,而且民以食为天,作为必需品,个人想要购买大量油脂,难如登天。
宋阮阮依稀记得,后来的肥皂香皂都是改用石油原油提炼的油脂来进行生产的,但这个复杂的过程不在她的知识储备范围内。就算想做实验,也没有原材料和设备。
想用其他油进行替代,最终也因为肥皂的制作周期长,她又经常在学校,不方便进行尝试而作罢了。
不过,等她毕业了有不少集中的时间,倒也没必要急于一时。
夏季多雨,这个周三,镇上开始下起雨来。
周四下了一天,直到周五也没停。
雨下成这样,宋阮阮自然是不会回江家的,照例又在李老师的宿舍留宿,为免耽误考试,她决定等到下周考试完再回去。
以前江海不在家,又恰逢周末下雨,她也一般不会回去。
江海除了给李老师交了住宿费,还时常会买东西来看宋阮阮,连带着李老师的生活水平也提高了不少,所以李老师对宋阮阮这个漂亮文静又学习格外认真的学生,也十分关照。
吃完午饭,李老师有些歉意地道:
“阮阮,你的晚饭我已经给你留出来了,你晚上自己生炉子热着吃。雨下这么大,我有点不放心,周末要回县城去看着孩子。你晚上要是害怕,就去周老师那里。”
李老师的两个孩子都年纪尚小,她以往也有不少时候是要回县城陪孩子的,宋阮阮表示理解。
李老师走后,她便锁好了门窗,一个人在教师宿舍里复习起了下周考试的内容。
虽然这个时代的高中结业考试内容也不算难,但她喜欢万无一失,所以这几天便打算对重点内容进行再次复习。
到天黑的时候,雨也依然没停,反而越下越大了。
窗外风雨交加,电闪雷鸣,教师宿舍没多久就停了电。
宋阮阮有些害怕,但也不好真的依老师所说去找周老师,人家跟丈夫在一起,二人世界,她一去,不就是明晃晃的电灯泡么。
没办法,她只好早早地上了床,用被单裹着自己,手里紧紧地捏着手电筒,这样躺着不知道多久,不知不觉在恐惧中睡了过去。
半夜,被雨点打在窗户上的声音吵醒的时候,宋阮阮打着手电筒一照,惊悚地发现屋里竟然进水了,床边全是水,她原本摆在床边的拖鞋皮鞋都飘得老远。
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委实让人心惊肉跳。
愣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是外面涨水,积水漫进屋里了。
中学的地势低洼,教师宿舍也只是一排平房,外头又连续下了那么久的雨,发生这样的事情也实在很正常。
只是这样一来,宋阮阮就完全睡不着了,也没有钟表,不知道几点,她便只能握着手电筒缩在床上枯坐着等天亮,心中暗自祈祷,雨千万不能更大了。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雨就是越来越大了,风吹着瓢泼大雨砸在窗户上,屋里响彻着玻璃窗都要被砸穿的可怕声响。
也许是过了半个小时,也许是更短的时间,宋阮阮发现床下的积水位置变得更高了。
她想起以前在网上看到过的关于洪水的新闻,开始犹豫自己是不是要去室外,甚至爬上房顶。
但风雨这么大,还在打雷,现在出去也不是什么好办法。
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还是独自面对,宋阮阮心乱如麻,迟迟拿不出个决定。
江家
红星大队这片也是下了很久的大雨,晚上听着越来越大的雨声,江家人也睡得不甚安稳。
担心着室外那个地窖里存储的驱蚊水被水淹到,江父江母半夜爬起了床,准备再去看看情况,一有不对,就把那部分罐子里泡的驱蚊水转移到屋里。
两人刚披着衣服起床,便见小儿子江海也起来了,穿着雨衣雨靴,手里拿着电筒和以及另外一件雨衣,似乎准备出门。
“阿海,你也是去看地窖吗,快去睡吧,我和你爸去就行了。”
周凤英心疼儿子白日里四处奔波的辛苦,嘱咐道。
却没想到江海道:
“家里的事就交给你们了,我要去趟镇上。”
江父江母大惊失色:
“什么,你现在去镇上做什么?”
“就是啊,天这么黑,下这么大的雨,还打雷,多不安全啊!”
江海只是通知他们,并没有要征得他们同意的意思,打着电筒径直就往外走。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劝,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去办,非要现在去镇上!你快回来!”周凤英急切地拉住他。
外头下这么大的雨,天又黑,打着手电筒也不一定安全,万一被雷劈了,万一遇到塌方,那都是要命的事。
江海却不耐烦和他们多说,挣开周凤英的手,不容反驳地道:
“我有要紧事,必须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