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地放开了手,嗓音因悲痛变得无比沙哑。
“好,我答应你。”
他清楚地意识到,因为他先前的所作所为,宋阮阮轻而易举地给他判了死刑,他没有申请复议的权力。
到了公社,宋阮阮便再次去找了秦安平。
如果是以前,她还可以去知青点,但现在知青们考上了大学,他们都比她先拿到录取通知书,随后没多久就赶着回乡办手续去了,现在是一个人都没有。
接下来的十几天,她便只能在公社的职工宿舍暂住了。
据她所知,公社的职工宿舍,应该是有空着的房间的。
“我跟江海吵了架,现在没法回江家了。在去s市前,我想在公社的职工宿舍暂住一下,我可以按天交费,你能帮我跟秦叔叔说一下吗?”
面对她的去而复返,秦安平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心中欢喜不已。
“你一个人去住职工宿舍做什么,多不方便,要不还是住我家吧,你跟我妹妹一起住,饮食起居也好有个照应。”
宋阮阮坚决地摇头:
“不去你家。如果职工宿舍实在是不好办,我就还是去镇上找李老师吧。”
虽然镇上必定不如公社安全,但瓜田李下的,她也不想给秦安平过多的希望。
为了留下宋阮阮,秦安平便只能同意让她去住职工宿舍。
本来就是空着的房子,宋阮阮要去住倒也没什么,到管理处拿了钥匙,秦安平又给她从家里拿了铺盖和洗漱用品,宋阮阮便暂时在公社安顿下来了。
而江海,一个人行尸走肉般地回到了江家。
见他独自回来,周凤英连忙问道:
“阮阮呢?找到没有?”
“找到了。”江海木木地回答。
“人呢?”
“不回来了。”
周凤英这才发现小儿子的神色很不对劲:
“阿海,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江海没有回答,径直走进了屋里。
周凤英担心不已,正要跟进去,被丈夫叫住了:
“你先别去打扰他,让他一个人静静。”
“这到底是怎么了啊,跟丢了魂一样,我可从来没见过咱们阿海这个样子!”周凤英急得跺脚。
江红国叹了口气:
“还能怎么,肯定是跟宋阮阮闹翻了呗。”从他刚才的话,不难猜到这一点。
“阮阮跟阿海闹翻,不回来,她能去哪里……”
说着说着,周凤英便没声了,因为她自己也找到了答案。
她原本就是去公社找秦安平想办法补办户口本,现在不回来了,除了秦家,还能去哪里。
他们所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两人相顾无言,一时间全然一筹莫展。
第二天早上八点钟,江海终于从房间里出来了,眼底一片青黑。
“妈,把户口本给我用下。”
周凤英有些疑惑:
“要户口本做什么?是阮阮要的吗?”
“嗯。”
周凤英顿时脸上臊得通红,原来她的计谋早就被宋阮阮识破了。
她心中不由猜测,宋阮阮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件事才跟自家儿子吵架,不回来了。
要是早知道会闹成这样,偷鸡不成蚀把米,她就不该瞎出这种馊主意。
心中下定决心,等宋阮阮一回来,她就去跟她道歉,一定不能让这件事成为两个小年轻之间的隔阂。
这样想着,她去藏户口本的地窖里把户口本拿给了江海。
江海接过户口本,一言不发地就往门外走。
“阿海,你早饭都还没吃呢,去哪里?”
“公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