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员不为所动,只说现在太早没到点,让他们一个半小时之后再来。
王翠梅一分钟都等不了,不是哭就是嚎,瞧着确实有天大的事。
几个警卫员对视一眼,松了口。
“你儿子叫什么名字?”
王翠梅激动道:“吴红星!他是跳舞的!”
“行,你们两个在这里等,我去帮你喊人。”
“谢谢谢谢!太感谢了!你们都是好人啊!”
十分钟后,警卫员小跑着从宿舍方向出来,停下来时喘着气,一团白烟聚在嘴边。
“吴红星同志说他最近很忙,抽不开身,让你有什么事就写信告知。”
话带到,警卫员便回归岗位,孰料手臂被王翠梅拉扯住,她绝望地哀嚎。
“不行啊不行啊!天大的事儿!急死人的事儿!写信啥时候才能看到啊!我现在就要见到我儿子啊!”
这时候警卫员的面色已经趋于不耐,拂开她的手严肃道:“话我已经传到了,有什么天大的事请你写信给他。”
警卫员软硬不吃,王翠梅崩溃地蹲下,凄厉哀嚎。
眼泪鼻涕一把流,诉说着凄惨:“红星啊!红星你这是咋了啊!家里有天大的事儿你也要妈写信啊!你好狠的心啊,你不要你爹娘了啊!红星!红星啊!”
吴国年愁得来回踱步,觉得王翠梅在文工团大门口又哭又嚎有点丢脸,可他也知道,这种时候若是打断她,情绪势必更加高昂。
他急得团团转:“你说红星到底在文工团干啥,顾芊都能每天回家,他为啥非得待宿舍?又不是外地人,就这么不想回家?”
王翠梅不理会他,顾自哀嚎,响声震耳欲聋。
这会儿七点都不到,大门口人不多,却也不是没有,来往行人看戏一样看着她,再看看后边招牌,这不是文工团吗,谁家泼妇搁文工团门口撒泼呢。
果然,没过两分钟,警卫员过来警告夫妻俩。
“如果再吵下去,就以扰乱治安处理。”
这下王翠梅老实了,噤口不敢语,只是落到一半的泪要掉不掉地挂在鼻尖,老泪纵横的模样滑稽又可笑。
注意到老两口的不止路人,还有到门卫处找信的蒋海朝。
“红星啊!我的红星啊!”王翠梅刻意压低的泣音吸引了蒋海朝。
红星?吴红星?
翻翻找找好一阵,抽出自己那份,蒋海朝走至大门口,打量了几眼老夫妻。
长得跟吴红星还真有几分相似。
“怎么了?”他问警卫员。
警卫员对他敬了个礼:“蒋干事。”这才交代眼前人的状况。
“吴红星的母亲”
“是的。”
原来是吴红星的妈,怪不得略显眼熟。
蒋海朝饶有兴致地打量起老两口来,摩挲着下巴,笑出声。
“你好,请问你是吴红星的母亲吗?”
低声的哀嚎戛然而止,王翠梅望向蒋海朝的眼神如同望向救世主。
马不停蹄拍拍屁股起身:“对对!我是红星他娘,你认识我们红星”
男人怔了半秒,眉心舒展,兀地笑出来:“岂止认识,咱俩老熟了。”
蒋海朝的皮相极具迷惑性,尤其是当他笑起来时正气凛然,你能说他是坏人?
“那你能带我们进去找红星吗,家里出大事了!我这联系不到他好着急啊!”
听罢,蒋海朝眉目严肃得思索了会儿,才故作正经道:“行,没问题,家里有大事可不能耽误。”
说罢热情地拍拍吴国年的肩膀:“叔,我带你们进去。”
……
晨曦洋洋洒洒坠落大地,从文工团往男生宿舍的路上没见到几个人,蒋海朝一路哼着歌,看了眼手表。
“现在才七点半,舞蹈队八点十分开工,你们吃早饭了吗?”
“没呢没呢,我们等不了,早饭都来不及吃,紧赶慢赶就来了!”
“这么急?”蒋海朝诧异地挑了挑眉峰:“那要不我先带你们去食堂吃饭吧,我们食堂最近换了新师傅,味道一绝。”
那感情好,可……
两口子对视一眼,尴尬地笑起来:“那个……同志啊,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还是先把我们领到红星宿舍吧。”
蒋海朝不赞同地看向两人:“不吃饭这么行,把饭吃了才好干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