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十六走进文卷室,冷眼看了看虞世藩道:“虞少爷想查什么卷宗?”
虞世藩记得原书中确实提到过敦煌郡的缁衣捕头叫做燕十六,只不过出场戏份很少,连正脸都没有露过,唯一一次出场便是写到他以及其余十几位敦煌郡的大小官员,由于和李松华的案件有关,所以都被李云双残忍杀害,于是试探道:“李松华疫病死亡案,不知道燕捕头有没有印象?”
燕十六眼神微变,点点头道:“我记得,是那个私塾先生,怎么?虞少爷对这个案件有兴趣?”
虞世藩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道:“我只是好奇,什么样的疫病可以让一个身体健康的成年男子在半天之内就死于非命,而且连尸骨都不能留,当天便要付之一炬。”
燕十六沉吟片刻,忽然扭头对小吏道:“把卷宗给拿出来,任他抄录。”
小吏愣了一下,不可置信的问道:“燕头儿,你说什么?这...这不合规矩吧。”
燕十六冷冷的面无表情,说道:“也罢,研墨,我来替虞少爷抄录,我是本郡的捕头,抄录副本并不违背燕律。”
什么?
连崔郡守面子都不给的燕捕头,竟然对一个纨绔如此客气?
小吏愣在原地,有点不知所措。
“研墨。”燕十六抬起头,用冰冷的眼神看了看小吏。
小吏虽然不敢违背燕律,但更不敢得罪燕捕头,叹了口气,走到桌子边上慢慢的开始研墨。
燕十六将李松华的卷宗抄了一份,递给虞世藩道:“虞少爷,这卷宗今日是我抄写后送给你的,若说违背燕律,也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虞世藩接过卷宗放入怀中,有些奇怪的看了看燕十六道:“燕捕头为何如此客气?”
燕十六没有回答,突然话锋一转道:“听说虞少爷前些日子在东市救下一个姑娘,面对持刀凶徒,路见不平,把枪相助,这等英雄救美的事迹着实是让在下佩服。”
虞世藩谦逊的摆摆手道:“小事,小事,我相信若是燕捕头遇到这种事情,同样也会出手的。”
燕十六摇摇头道:“我功夫不弱,十个拿刀的马三也不是我的对手。然而虞少爷您不懂武功,火器装填不易,一旦失手则有性命之忧,为救孤女,以身犯险,这勇气令在下十分佩服。”
虞世藩不知道燕十六到底是在夸自己还是在损自己,尴尬的笑了笑道:“哪里哪里,燕捕头太客气了,不如改天我来做东,咱们去媚香楼喝个痛快。”
媚香楼是西市四大楼之首,以姑娘数量多,业务能力强闻名,一般不相识的人初次喝花酒都会选在这个地方。
谁知道燕十六又摇了摇头道:“喝酒自然要去醉仙楼,媚香楼...太吵。”
虞世藩原本只是客套一下,然而燕十六的回答让他觉得这个人莫名的有趣,于是拱手认真道:“一言为定,改日一定摆酒和燕捕头喝个痛快,燕捕头公务繁忙,就不打搅了。”
燕十六点点头道:“虞少爷请便。”
看着虞世藩远去的身影,小吏有些不解的问道:“燕头儿,您不是常说像虞世藩这种纨绔公子,如果犯在你手里,决不轻饶么,今天怎么...?”
燕十六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道:“李松华的案子,寻常人不敢碰,虞少爷愿意插手,说不定真的会有什么进展...对了,你有没有觉得,最近的虞少爷变化很大?感觉...就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小吏耸耸肩道:“有什么变化?还不是一样的肥头大耳,大人您最近是不是忙晕了,眼神不太好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