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把事体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猜想自己是死到临头了,吓得那叫一个魂飞魄散屁滚尿流,飞扑到常淑脚边,疯狂磕头,那大脑袋像极了一颗上下弹跳的蹴鞠球。
长公主殿下,呜呜呜,微臣罪该万死啊!
常淑:!!?
其余六名太医全都傻眼了,奇怪他怎么忽然跟中了邪似的,于是乎他们的思绪比林渊还要混乱,并开始严重怀疑人生。
但理智还是尚存的,觉得院首都跪了,他们当下属的也应当一同下跪,不然于礼不合,在互相递了个眼色后,撩开袍角,面朝常淑齐刷刷的屈膝跪地,膝盖把柏木地板砸得砰砰响!
浑身气质也甚是悲壮!
还学着林渊大呼罪该万死,喊声震天,差点把房顶掀掉。
全程发懵的常淑:一帮神经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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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轻尘:好开心,太医院也要被我搞疯了!
常淑:滚!
好苦恼,每天改文修文都差不多要一个小时,但还是有错别字,大概是眼睛已经花掉了吧,呜呜呜
第65章 番外相识(3)
长公主的心情终于变好了,总是微勾着唇角, 微弯着眼睛, 见谁都是如花的笑颜,像是三月的阳光, 淡淡的暖淡淡的温柔。
初月姑姑悬起的心跟着踏实了, 不止她,整个呼兰殿乃至整个内廷都松了一口气。
当日, 司苑局的小太监来送份例时,碰巧常淑就在正殿, 没由来的就给了他老大一笔赏钱, 捧在手里沉得像块石头。
小太监高兴坏了,说了几句好听的话, 方才磕头谢恩, 回去后把此等好事告诉了同行们,让他们赶紧想法子向长公主请赏,保准一夜暴富。
消息一出,宫城震动。
甭管是东西六宫伺候娘娘的、御茶膳房烧火的、辛者库刷恭桶的, 都绞尽脑汁往常淑跟前凑。他们打定主意, 即使不能见到长公主,围着呼兰殿的红墙跑上一两圈也是好的。
万一长公主正巧蹬上某某楼阁, 一不小心看到他们了呢?然后
哟, 这个奴才背影英姿飒爽, 本宫心欢喜, 赏!
哟, 这个宫女小步子迈得贼端庄,本宫心欢喜,赏!
哟,这个嬷嬷头发白得像不管了,本宫心欢喜,赏!
反正这几天呼兰殿外的人特别多,无形中增加了发生是非的可能性,惠翼瞅着心烦,但又不能不让他们从呼兰殿外过。她的主场仅限于殿内,殿外的路属于公共场所,别说奴才可以过,麻雀啊御猫啊都可以。
哎,发愁啊!
好在初月姑姑是个好帮手,去找了司礼监的掌印,装作不经意的提了提这茬。
掌印是太监里的高级官职,能混上这个位子都跟人精似的,当即明白了她的来意,传出话去,说是谁若不老老实实干活,就大板子伺候!
司礼监主管的事务很多,其中一项就是宫内礼仪,你若有不得体的地方,那便是给其留了把柄,一通大板子下来,不死也残!
所以一个时辰后,呼兰殿恢复了往日平静。
常淑却一直稳如泰山,热闹也好平静也罢,都挡不住她的好心情,而且还难得同小宫婢们在御花园踢起了毽子。
毽羽有三根,一红一黄一蓝,踢上天空飞快的打旋儿,宛若一簇绽放的烟火盒子。
常淑看在眼里,心情越发的好。
其实她很奇怪,想不通为何在欺负慕轻尘后会这般开心?她是尊贵的长公主,欺负谁都行,但是她不想欺负别人,就想欺负慕轻尘!
呵,说什么老虎屁股摸不得,依本宫之见,不过是一纸老虎罢了。
皇姐!你坏!踢毽子都不叫我,我也要玩!常鸢气恼地甩着帕子,人还在假山头,声音已传到了假山尾。
她不提这事还好,一提反让常淑惊诧不已,心想,素来把这妹妹放心上的,今日怎会忘记叫她一道来呢?
本宫以为你还在午睡她面上强装镇定冷静。
哼,常鸢走近她,朝她皱鼻子,你明明就忘了!还是母后告诉我你来了御花园!
本宫
是不是满脑子都想着那慕轻尘!所以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
常鸢一语惊醒梦中人,常淑登时愣愣的,欲要张口狡辩,却久久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常鸢从没见过她这样,顿觉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哦
她将这个字音托出了千回百转抑扬顿挫之感,极有韵律,煞是好听,再配上那缓缓瞪大的双眼,活脱脱的演了一折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你一定看上慕轻尘了!常淑有理有据的分析着,自从那日你从宣笙殿回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遇到奴才做错事也是笑呵呵的,以前哪有如此过!
哈哈,皇姐,传言变事实了,你真的思i春!
常淑彻底火了,红着脸呵斥她:胡说八道!
常鸢乐得直拍手,把不怕死的精神发挥到极致:我皇姐迫不及待想嫁人啦!
常淑:本宫要撕烂你的嘴!
托常鸢的福,关于长公主常淑思春的传言刚刚平息不久,就又被翻了出来。
且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传出宫城,飞入寻常百姓家。
彼时,慕轻尘已经休学养伤十天了,青一块紫一块的脸消了些肿,看起来不再那么像猪头,多了点人样。
她家的庭院挺大,中间有条一丈宽的小河,水流自南引入又向北引出,十分清澈。底部铺有大小不一的鹅卵石,有圆有扁,一个个洁白晶莹,像厚厚实实的雪。
河上还搭有一座木质小拱桥,她盘坐在桥中央,举着一根鱼竿钓鱼,时不时的打个呵欠
一旁的侍婢看得心惊肉跳,生怕她瞌睡上头,一个没注意栽进河里,到时候新伤加旧伤,一命呜呼就坏了。
毕竟慕国公府就剩这么一个可指望的后人,夫人和老夫人简直把她视作宝贝,如果磕着碰着,她们的心肝都会一并发疼。这回被打成猪头给抬回来时,把老夫人心疼得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她踌躇半晌,鼓足勇气请她回卧房,可惜话刚酝酿到嘴边,国公爷和夫人突然来了,前者愁眉苦脸,后者喜上眉梢。
真如唱词里唱的,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
夫人嘉禾率先上前,站在桥头冲慕轻尘招手:娘的好孩子,你鸿运当头啦!
慕轻尘强撑起酸涩的眼皮,扭头看她:鸿运?
哎呀呀,宫里头传出消息,说穆宁长公主看上你啦!要招你做驸马!
慕轻尘的鱼竿栽进了小河。
嘉禾的笑咧到耳根子,怕太过失礼,用手遮了遮:孩她爹你看看,轻尘都高兴傻了!一动也不动。
慕国公是打心底不愿意让慕轻尘当驸马,虽说是皇亲国戚,但和自暴自弃有何区别,不得参政,一辈子以公主马首是瞻,没尊严也没出息。他的轻尘有麒麟之材,应当荫官才对。
夫人呐,我觉得轻尘不像是高兴呀。你看,她双手扒在桥拦上,一脚翻出桥身倒像是要跳河!
跳河!!?
嘉禾的笑容猛地一僵,顾不上许多,拽着慕国公飞奔到慕轻尘眼前,急急忙忙道:尘儿啊,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做傻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