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唇如焰,媚眼如丝。
她好像,从来不在意他心中有多少纷乱。
任凭惊涛骇浪、翻天覆地。
都与她无关。
她长发披肩,雪肤花貌,天真无邪地冲着他笑。
像是开在极致中的幽昙,美得惊心动魄。
蓁蓁还想说点什么,就见男子抿着薄唇,抬步冲自己走来,修长挺拔的身影骤然笼下一层阴影。
换作以前,她是不敢这样与他面对面的。
因为她对他奉若神明。
就连与他靠近一寸,都觉得,是对他的亵渎。
可是,是吗。
他是神明吗?
她问自己。
当他动了私情、有了私欲的那一刻,他就不再是神。
而是凡俗之人。
这凡俗之人啊,皆有一颗温热的心脏。
它的血是红的。
它就在他的胸膛里面怦然跳动。
他与世上寻常的男子,又有何不同呢?
除了一副比常人优越的容貌之外?
她很好奇,究竟是什么在吸引着她。
抛开十年的教养之恩,她或许,不会喜欢这样的男子吧?
他冷漠又专.制,从来都不肯好好地听她把话说完。
也时常对她不理不睬。
她漫无目的地想着,却猛地被他压在了梳妆镜前。
慌乱之下,她的手掌撑着桌台,才不至于滑倒。
他垂眸,冰凉的指触上她的唇。
指尖按在她的唇角,却不带半点狎昵味道,而是认真地,一点一点,将那抹胭脂红色给抹去。
他的眼眸极深。
下手极重,毫不惜力,像是要从她身上彻底剥夺什么那般凶狠。
蓁蓁感到了疼痛,眼里迅速凝聚起了水汽。
男子容色在月光之下,泛着冷冷的白。
鼻若悬胆、睫如鸦羽。
偏偏神色淡漠至极,仿佛在做一件他认为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他的指腹,在她的唇上蹂.躏。
还从来没有人,把这么暧昧的事,像他一般,做得这么冷清冷性。
似是在纸页上随手涂抹。
红色的口脂被他抹花,在唇边晕开,好像经历了一场激烈的亲吻。
他不允许她躲,一手强硬地捏着她的后颈。
她水眸圆睁,故意地微微张开了唇。
就在舌尖触碰到他指腹的时候。
白雨渐忽然顿住。
他面色大骇,猛地后退一步。
好似眼前的少女,是什么洪水猛兽
可哪里是洪水猛兽。
——她是妖。
窗外电光闪过,照得男子一张俊脸惨白。
桃花眼里写满错愕。
他愣愣地看着她,像是不明白,方才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