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呢,我允许你偶尔亲近我。”
这时,白雨渐也反应了过来,看着她。
他的眼睛里淡得没有情绪。
“因为只有你,可以帮我。”
蓁蓁靠近了一点,盯着他的眼睛:
“这个宫里,除了皇帝一个男人,就是太监和侍卫,太监当然不行啦。”
“侍卫也不行,他们又脏又臭。”
她的眼里全都是他,笑得明媚,却又好像,根本没有看见他。
“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是那个最好的人选。”
所以,她这些天做的一切,完全是。
蓄意勾引。
“皇上现在呢,被那个贱.人迷得死死的,我连他的一片衣角都摸不到。”她噘着嘴,沮丧地说。
“但是,只要我有了皇嗣,就能从芳华宫出来。”
“只要我能复位,我一定可以,牢牢拴住皇上的心。”
“我要取代贵妃,成为皇上最宠爱的女人。”
她的眼里,野心勃勃。
“同时,白大人,我也可以帮你的仕途,走得更远,”
“你看,我们都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蓁蓁神情笃定,好像自己一定可以说服他一般,“何乐而不为呢?”
这么疯狂大胆的话从她的嘴里吐出来,好像是吃饭喝水那么容易。
白雨渐看着她的眼神,冷漠无比,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从来都没有认识过。
他继续保持了沉默,在她手上稳稳地系了个结,这才站起身来。
男子身姿修长,雪白官袍上的仙鹤振翅欲飞,整个人恍若谪仙。
“你想都别想。”
“绝无可能。”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
小顺子心道,这位编撰大人,病情是愈发严重了。
白雨渐在木盆里浸手,手上的纱布被水浸湿,他将它一圈一圈地取下来,然后放在一边。
他反反复复地搓洗着那双手。
被烫红的手背洗得破了皮,丝丝缕缕的血混在水里,从脚边流过。
小顺子看着都疼,男子的眉心却始终不蹙一下。
他几乎是在自虐一般地,就好像要洗掉什么烙印一般。
“大人,要不您还是去一趟太医院吧……”
白雨渐抬起头,眉骨苍白清俊,正往下滴着水。
他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他离开时,顺便带走了那把二十四骨的油纸伞。
太医院。
全子衿看到门口的白衣男子,很是惊讶,“师兄。”
他快步走上前,长长一揖。
“子衿不必虚礼。”白雨渐温声道,抬手将他扶起。他用的是左手,右手背在身后。
“礼不可废。”全子衿却笑道。
他与白雨渐师出同门,对这位师兄很是敬重。
全子衿将他迎进,看他一眼,忽然说,“师兄脸色看着不好,可是病了?”
白雨渐淡淡道,“小病而已。劳你开两帖风寒的药便好。”
全子衿有些不放心,白雨渐却不让他把脉,雪白的衣袖如同流云般垂下,盖住了手掌。
全子衿见他坚持,倒也不再劝。反正白雨渐的医术比他高明许多,想来也不用自己瞎操心。
趁着全子衿抓药的功夫,白雨渐坐下歇了口气,喉咙便是剧痛,不由得以手作拳,轻轻咳嗽起来。
听着那一阵沙哑的咳嗽声,全子衿不由得说道:
“你瞧瞧你,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照顾着,就不成了吧。”
他絮絮叨叨地说,“原本听闻,你在南星洲要娶妻,师弟还想,师兄这老铁树也开花了不成。还说,要与阿嫣去喝你的喜酒,谁知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