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小男孩没有驱赶自己的意思，秦彦知道这是他默认自己可以在这里待着。
有了这个想法，秦彦顺势坐在了小男孩的旁边，看着眼前的小男孩。
在火光的映衬之下，秦彦如此近才能看清小男孩的面容。
草原人民特有的黝黑中泛红的皮肤，虽然身躯看上去格外瘦弱但是依然能感受到其中的力量。
秦彦知道，小男孩一定是经常干活才能拥有这样的身体状况。
两人相顾无言，秦彦看着火盆里面的火光发愣，屋外依然是大雪纷飞，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很长的时间。
小男孩也是闭口不言，不时往火盆中加着牛粪，用一支已经烧黑的树枝不停翻转着火盆中的牛粪。
这样才能让火盆中的牛粪充分燃烧以达到牛粪燃烧的最大效率。
显然眼前的小男孩也是知道这一个道理的，一直持续着翻转牛粪的动作。
秦彦经过这一段时间身体逐渐变得暖和起来，没有了之前被冻僵的感觉。
秦彦看着小男孩手上的动作，突然发现他的双手已经红扑扑的，稍微有些肿胀。
他的双手已经有些冻伤，已经是到了下雪的季节，身上的衣衫依旧单薄，这也就是小男孩会被冻伤的原因。
看到这里，秦彦内心微动，但是也并没有说什么。
破旧的房间之中只是传出翻转牛粪的声音，这一幕很是诡异。
“这些牛粪是我娘生前捡来的，她说怕我受冻，所以得提前准备不少的牛粪。”
……
“我们还打算今年养更多的牛，那样的话明年我们就可以翻盖新房子。”
讲到这里，小男孩面带笑容，对未来充满了希冀之色，望着堆仿佛就能看到母亲的面容。
小男孩讲述着他和自己母亲之间的故事，秦彦就这样听着。
“但是她死了，就死在我的面前，这一切都是你们带来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小男孩已经泪流满面，看着秦彦恶狠狠地说道。
秦彦内心一阵悸动，就仿佛是谁在自己的心口狠狠戳了一刀一般。
秦彦起身踉踉跄跄地朝着外面走去，一路上的许多事情秦彦都没有心思看。
只是这样面无表情地走着走着，因为小男孩的话对秦彦的触动简直是太大了。
现在的秦彦就认为，正是因为自己攻破了朔方城，才让这里的百姓变得困苦不堪。
“笑儿，你要记住这些唐人，正是他们才将咱们从梁师都的魔爪中解救了出来。”
这样的声音传入秦彦的脑海之中，又是让秦彦一阵失神。
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名妇人手拉着一名小女孩现在唐军刚刚为自己修好的房屋面前。
秦彦微微一笑，抬头看着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雪已经停下，秦彦内心的阴霾也一扫而空。
自己没有办法顾及到每一个人的感受，虽然攻破朔方城给一些人带来了灾难，但是也给一些人带来了幸福。
但是总体上而言，秦彦攻破朔方是解救了这里被梁师都欺压的百姓，这一点是肯定的。
只要这一点是没有变化的，那就证明秦彦的做法是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