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飏和谭松苑是早一批走完的,这会儿脸色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插着腰站在一旁轻拍着她们的手背。
等所有人缓过这口气后,陈泽勋召集大家把队伍排好,按照来时的两列纵队走回去。
* *
叶澄铎和时典的第一次牵手发生在忙乱不知所措中,而镇定过后迎来的却是另一番心神不定。
那天晚上轮到两人洗盘子。
吃饭时不允许讲话,即便如此,食堂里窸窸窣窣的声音依旧时大时小。
同餐桌的人很快吃罢收拾自己的碗筷走了,时典和叶澄铎面对面夹菜扒饭默默无言。
餐盘里还剩许多菜,装饭的不锈钢盆里还有一些饭。
时典看了一眼,拿起饭勺给碗里添了点饭,把剩下的推到叶澄铎面前,压低声音道:“你的。”
“你不吃了?”
“不吃了。”
叶澄铎把饭盛到碗里,时典一面心不在焉地咀嚼着,一面抬起头悄悄看他。
迷彩服是深绿色的,按照艾琳的话来说就是“是最丑的颜色”。然而,颜色再丑,别人穿着再丑,到他身上却显得很合身很精神。
此时的他头发已经长长许多,但还只是短短的一小截。
趁着他低头喝汤周围没人注意时,时典贼兮兮地举起手,毛手毛脚地揪了一下。
痛感从头皮传来,叶澄铎一下子把手盖到头上,捂着被袭击的地方,也捂着她的手。
时典急忙把手抽出来,叶澄铎抬头,腮帮子鼓鼓的,没等他开口,时典先发制人:“刚有只苍蝇,我……”
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和鼎沸的人声交织,食堂里嘈杂喧嚷。
叶澄铎又平静地喝了口汤,拿起手边的纸巾擦擦:“真的?”
“假的……”
时典率先站起来看了看他的头顶,看了看刚刚揪过的地方,小声嘟哝:“还好没肿。”
叶澄铎一怔,不可置信地眯了眯眼:“说吧,用了多大力。”
“一丢丢。”时典举起手指比了个针眼大小的距离。
叶澄铎目光如炬,眼看着她拇指食指之间的距离逐渐扩大,最终宽到可以放进一颗豌豆。
“骗你的!我用了一点点力!要不我让你揪……”
“算了,你很勉强的样子。”
“不勉强不勉强。”时典连连摇头。
叶澄铎就等这话,不由分说地揪了揪她的头发,随后淡然道:“手油的。”
时典看了眼桌上的鸡骨头,眼睛骤然瞪大,手中的汤匙差点挥舞过去。
叶澄铎淡漠的脸上绽出得意的笑容,他接过她手中的汤匙放进盆里,装模作样地说:“别闹了,收拾收拾。”
洗碗池边聚集了许多人,时典拿着两双筷子跟在叶澄铎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