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已经形成了独立的轮回投胎了吗?怎么做到的?
除非整座山跳出了三界。
再问黑山这方面的问题,黑山却根本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我在这里之后都是这样的啊,什么地府?大家不是都说那是虚构的吗?”
哦,你一座成精的山,还说地府是虚构,难不成你还要宣扬科学反对迷信?
贺绥猜测黑山接触到的人本身就没有什么学识渊博的人,后来夜伢村的人倒是能出山融入社会接受先进教育了,可建国以后大家都宣扬科学反对迷信,于是黑山的思维与认知就出现了这样古怪的定型。
如此看来,贺绥觉得他们还是需要去会一会黑水。
黑山听了却一个劲儿反对,直说黑水十分厉害,不单单包围了它,还有暗河在它脚下日夜不停咄冲刷腐蚀,须知黑山已经不算是普通的山了。
“如果任由它继续壮大,你跟山上的村民都死了也不算结束,它还会去外面的地方继续祸害人。”
贺绥停顿了一下,语气有点微妙的接着道,“你或许不知道,距离黑山不远就是我果有名的海市,那里居住着三千多万人,你见过的小镇最繁华时不超过两千人,也就是说,那里住着一万多个小镇。”
一万多是多少,黑山分不清,但肯定是很多很多了。
洞穴里安静了片刻,有山石挪动的声音,同时黑山的声音响起,“我给你开路了,它本体是一团水,不动的时候看不出来,一动你就能知道哪里是它本体了。你自己小心一点,山上的人,我会尽力保护。”
本体是水,又藏身在暗河中,要找出来,确实很难。
贺绥想了想,询问黑山能否阻断暗河流动。
“我…好吧,我会尽力,不过时间不会太长,我不行的时候会提醒你。”
也不说个如何提醒,黑山的声音就消失了。
与此同时,旁边哗啦啦流得正换的暗河渐渐放缓了流速,最后水面持平彻底平静了下来。
贺绥暗叹一声这黑山也太实诚了,他原本还想着让黑山一会儿再截断暗河。
不过如今已经截断了,想必那黑水一定有所察觉,怕是已经开始有所防备了,自是万万不能让黑山现在重新打开暗河,就怕那黑水不战而退直街悄无声息的溜走。
时间不多,既然黑山说它会保护山上的人,贺绥也能放开手脚,握住清泉剑站起身,贺绥喊了小黑一声,一人一狗顺着黑山给开的道路一路急速前行。
果然,那黑水已经有所察觉,贺绥跟小黑不断追赶,黑水不断转移位置,黑山帮着开道也挺费劲儿的,就像是让一个人把他肚子上的肉挪到肩膀上,还要不断挪来挪去。
这样僵持下去,明显是他们耗费的精力更多,就怕精疲力尽的时候就是黑水趁虚而入的时刻。
“小黑,你能不能闻出黑水的味道?”
小黑试了试,甚至还伸舌头喝了一口水,依旧摇头,“无色无味,它是天生就会躲吗?”
简直太气狗了!
贺绥试了试普通的禁锢咒一阻断黑水可以移动的暗河范围,却依旧没用。
此时此刻贺绥才发现,遇见那种二话不说直接开打的敌人,比遇见这种根本就不同你接触的对手好了太多了。
若是贺夜醒着,还能用它能够炼化出本源之气的能力制作寻踪符。
贺绥倒是想到了一种办法,以自己的血封锁暗河河道,贺绥自己如今修为恢复,还身带浓郁的功德之光,但凡是为非作歹的邪祟妖魔都不敢沾染。
可黑山太大暗河太多,贺绥若是在找黑水的时候就用这个法子,就算撑到最后在自己没死之前找到黑水,也不过是送一盘营养丰富的菜给对方。
“小黑,联系一下生死薄,问一下看它是否知道这黑水的来历。”
如今只能找外援,而黑水存在的时间比黑山都还要久远,贺绥能想到的外援只有生死薄了。
小黑倒也活了那么久,可惜它脑袋结构太简单了,能装下的东西不多,实在不好太为难它。
小黑也知道这会儿不是跟生死薄斗气的时候,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又以特殊的规律跺了几次脚,在小黑远本站在的地方,一道门出现。
黄泉雾气率先弥漫出来,而后是昏黄的光,生死薄就是在这样极具干冰效果的画面中从地下浮了上来。
“怎么回事?有急事?”
生死薄估计也挺忙的,神笔都还在它身上勾来画去,不知道在忙活什么。
贺绥也没时间啰嗦,将黑山所说的那些挑拣着一一道来,最后问生死薄,“那黑水无色无味,不动时顺水飘荡,根本分辨不出来。”
生死薄听完,却是长长的“咦?”了一声,“怎地听着这么像永川之水?”
贺绥请生死薄详细讲来。
永川之水是属于地府之外的某一处河川,因为自己同时具有生与死的能力,所以永川之水也被称为永生之水。
“可是永川之水早就已经干涸消失了,怎么会在这里发现?”
生死薄都觉得疑惑不解,更别说贺绥与小黑了。
不过如今的问题是这不明原因落在此地的永川之水所具有的“生”阴差阳错已经被黑山给吸收成自己修炼的营养品了,只剩下“死”的永生之水,到底该如何拘住,否则真让它混去山川河流大海中,也不知会发生怎样的情况。
这些年有与“死”水同根同源的黑山压着,所以它才走不脱,可黑山渐渐衰弱,黑水又靠着吞噬黑水害死的人的魂魄逐年强大,终有一天黑水将会彻底摆脱黑山,从此真可就是海阔任它游了。
动不动就威胁到天下苍生国家社稷,饶是贺绥也不由感到一阵心累,却也立马强打起精神,听生死薄说说该当如何制伏黑水。
这事儿还真是为难书,生死薄哗啦啦翻着命纸,一看就知道是在思考。
倒是旁边一直安安静静的神笔飘到贺绥面前,用黑色笔尖凌空写了个浅金色的“我”字。
生死薄对它这个新搭档其实也不大熟悉,毕竟以前神笔就是在天上的,生死薄在地下,它自己那柄判官笔原是被道人简忪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