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阳,什么事?”向从景奇道,米修阳可不是丢三落四之人,刚刚才通过电话,现在又打过来,恐怕另有事交代。
“从景,周叔那边怎么样?”
“腿伤倒是不严重,就是贫血有些厉害,正躺床上休息。”
米修阳没有立刻接话,望着大了一圈的边牧怔怔出神,直到大白摇着尾巴对他汪了一声,这才回过神:“从景,外面动植物疯长,你尽快回来,对了,你去问下周叔徐婶,要是可以,最好现在就回。”
“外面这么大雾……”
“能回就回,雾大你就开慢点,社区医院离家不远,挪也挪回来了。”
“好,我这就跟周叔他们商量。”
社区医院病房里没什么植物,外面雾又大,哪怕向从景站在窗边往外看,也只能看到模糊影子,或许是心理因素,绿化树好像是高了点。
“小景,你站窗口干吗?家里要是有事,你就先回,下午再过来接我跟你周叔。”坐在病床边打盹的徐婶被向从景过大的动作惊醒,主动提议。
“徐婶,你先守着周叔,我去外面看看,一会有事跟你说。”向从景小跑着出门,他记得医院大厅有几株盆景,院子里更是草木众多,电话里说不清,他得亲眼见识一下才能决定接下来该怎么做。
向从景赶到时,大厅里早就围满人,有病人有家属,还有医护人员,一个个都跟瞧西洋镜似的,对着两盆柏树盆栽指指点点。
向从景年轻力壮,很快就挤开一条缝钻进去,看到花盆都被撑破,不由倒吸一口气。愣了一会,他立刻退出人墙,直往院子跑。
脚还没踏上草地,便觉触感不对,向从景低头一看,道路边缘已经拱起,凹凸不平,绿色点缀其中,两旁草坪更是高矮不一,这下子,震惊都不足以形容他的感受。
向从景平时喜欢动手多过动脑,此刻哪怕他再神经大条,也觉事态不对,当即返回病房跟徐婶商议。
“小景,你说的是真的?”徐婶被说得一愣一愣,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徐婶,你听,外边这么热闹,说的就是这事。”向从景话刚落,同一病房中就有家属进来,眉飞色舞说起医院中刚才发生的奇闻趣事。
这下子,徐婶不信也得信,望着病床上头还晕着的老伴,心里犹豫不决。
“徐婶,要不这样,我去叫主治医生过来,让他再帮周叔检查一下,要是能回家养病,我们现在就回去。”向从景建议。
“好。”徐婶正六神无主,有人拿主意便有了主心骨。
社区医院病人本不多,这两天却人满为患,向从景来回跑了几趟,才等到主治医师抽出时间,帮周叔做出院检查。医生建议还是原先那样,最好观察一阵,不过见家属着急回家,顺势放行,毕竟贫血算不上什么大病,养好了,压根就不是回事,当即开出证明。
手续办妥后,向从景推着周叔离开医院,待上车打火时,他傻了眼,外头雾大也就罢了,怎么车还跟着掉链子?
向从景只好向米修阳求救:“修阳,你开车过来接我,我那车坏了,点不着火。”
“我马上就来。”挂断电话,米修阳拿起钥匙,匆匆出门。
让人想不到的是,米修阳座驾也出现同样毛病,试了多次无果后,他靠在驾驶座椅背上,陷入深思。
不对劲,太不对劲!
米修阳冒雨跑到小区门口,街上哪还有汽车高分贝噪音?倒是打电话叫人修车的声音此起彼伏。
大雨天车坏在半道上,人本就烦躁,修理电话又打不通,咒骂声四起。
米修阳心中一凛,再不迟疑,拿起手机就往外拨:“从景,街上车辆都出了问题,你现在就带着周叔徐婶往家赶,走常走那条道,靠右行,我马上就去接你。”
那边刚回应,米修阳便切断电话,跑回家放出大白,还拿了把装饰剑背上,下到四楼时,拐进401嘱咐周海待在卧室,哪都别去,这才匆忙离开。
出了这么大事,交通部门早就忙得不可开交,各级政府正出台紧急新闻安抚民众,只是这次来势汹汹,想要粉饰太平已不可能,只能尽量引导言论,往好的方向看,避免出现骚乱。
车拥堵在街上,见事情一时无法解决,车主纷纷撑伞撤到街旁,原本很是宽敞的人行道,一下子变得狭窄,米修阳快速穿行其中。
突然,前方一人倒下,惊叫声,呼救声瞬间响彻整条街。
米修阳还来不及消化这一幕,紧接着又有人悄无声息软倒在地。
吵闹声戛然而止,人们像是见了瘟疫一样瞬间退离两位病人身边,他们周围一下子就空出一圈,只有亲人在那哭天抢地。
其中一个中年男子机灵,立刻背起妻子就往城市提供的自行车停靠处走去,另一个独自一人,身边没有亲友在,就这么孤零零躺在地上,一时间竟无人理会。
这倒并非众人冷血,大家都怕了做好事不成反被讹,这不,急救电话打不通,就有好心人把附近交警喊过来,让他们想办法送医。
这事还没解决,一个老大爷急喘粗气就这么当众坐下,显然病得不轻,紧接着又有好几处地方出现骚动。
几个病患明显症状都不同,不像是传染病,众人却感觉心里毛毛的,没人敢在大街逗留,连抛锚在街上的车都不管了,一个个跟有老虎在屁股后头追似的,纷纷远离这条街道。
殊不知,这并非个例,转到其他街上,情况大同小异,只是人们现在还不知道罢了。
米修阳紧了紧手中牵着大白的绳索,加快脚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社区医院就在两条街外,并不远,开车几分钟就到,靠双脚走路却要近半个小时,好在两拨人相对而走,途中便遇上。
“修阳,怎么把这装饰剑背出来了?”向从景脸色怪异。
米修阳把大白交给向从景,由他推着周叔走:“防身。”
“……”向从景默。
徐婶心里慌慌的:“小阳,你懂得多,你跟婶子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徐婶,把军哥叫回来吧。”米修阳没有直接回答,沉吟半晌,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这么严重?小军在部队,不好请假。”徐婶不知所措。
周叔头昏昏沉沉,听米修阳这么说,勉强撑起身体:“小阳,你是不是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