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身体后倾, 靠到椅背上,仿佛一切无事发生。
我调多了,这样才合适。傅君珩说完, 把安全带给他系好。
无忧唇角微扬, 傅少其实不必事必躬亲,小僧自诩不算傻不算笨,你尽可直接给我说, 我可以学着摸索。若届时真不会,你再教我就行。
傅君珩眉梢一挑,阿忧这意思是嫌我多此一举?
诶, 小僧可没这么说。无忧狡黠辩解。
傅君珩从鼻子里哼唧一声。
晚上这段路基本没有来往车辆, 傅君珩一个步骤、一个步骤地教他。快到尽头处有一个路障,占了大半边公路,通过的宽度很窄,傅君珩伸手去握方向盘, 这里要把方向盘和速度速度好。
无忧犹豫了下开口:要不你来?
他虽然不懂车, 也知这辆车绝对价格不菲,要是一会儿刮到蹭到,那就不太好了。
不用, 你听我指挥就行。
傅君珩帮他调整方向盘,手不小心一下抓到了无忧的手背,好了, 就这样慢慢开过去。加点油走吧, 我帮你控制着方向免得打偏。
无忧的手被他灼热的掌心捂着, 其实多少还是有点不自在,只是见傅君珩没在意,便也眼观鼻, 鼻关心,稍微加了点油开过去了。
越往前走,海域越宽阔。无忧上辈子住在山寺里,没有见过这么宽阔的海洋,也被眼前的壮阔风景迷住。
同时也很快到了路的尽头,傅君珩让他把车停在尽头处,下去走走?
无忧点点头,和他一起下了车。
扑面而来的海风吹在身上,带着属于海的独特气息。
这边其实是个景点,只可惜离城太远,附近没什么居民,再加上开发商只修建到一半因资金链断裂而跑路,这个景点最终没有打造起来,被荒废掉了。
周围的光线很昏暗,不过海岸线有会发光的藻类生物,倒也没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这种昏暗的光线再配上潮起潮落的声音很有氛围感,仿佛能得到宁静。
只是深秋的海风吹来,有一股萧瑟冷意。
他们两人都穿着礼服,里面是衬衣,外面是西装,也都不厚,被风吹久了,就有些透心凉。
走到一半,傅君珩忽然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无忧披在身上。
无忧侧头看他,清澈的眸子在幽暗的光线中越发流光溢彩,傅总不冷?
傅君珩忍着被风吹得透心凉的感觉,死要面子道:还好,我火体质,不怕冷。
无忧扫视他一圈,看他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浅色的薄唇有点泛白,不由得轻声笑起来。
傅少不必在我面前逞强,我不是那种娇生惯养之辈,还是你自己穿
无忧正要脱下,傅君珩反而将西服把他裹得更紧,叫你穿你就穿,下周你还要参加运动会,别把自己弄感冒了。
无忧拧不过他,见他执意如此,便就心安理得地收下他的衣服,要不我们回去了吧?
再走走,陪我看看这里的夜景。
无忧便陪他继续往前。
海风不停吹着,海浪轻轻拍打着沙滩,身边有个人陪着,世界仿佛都变得安静而美好。
傅君珩甚至希望这条海岸线能更长些,能和身边人一起走到天荒地老,人间白首。
尽头处被一石壁阻挡,无忧便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傅君珩指导无忧开车回去,到车多的地方再换他开,回到清花江的公寓时,已是凌晨。
傅君珩也没再离开,就在这里住下,他洗了个热水澡便睡去。
最近的天气不冷不热,最适合睡觉,无忧今早也比平时晚起了半个小时,到七点才起来。
不过没想到傅君珩比他还能睡,卧室门还紧闭着。无忧下楼锻炼了半个多小时,买了些早点回来,结果傅君珩的房门还关着。
无忧有点好奇,傅君珩平常都起得挺早,基本每天都坚持晨练,所以身材也特别好,很少见他这么晚都没起来。
无忧吃了早点,打扫房间,打坐抄经,再看时间,已是十点半,傅君珩还是没出来。但车钥匙和门口的鞋子也没少,傅君珩应该没出门。
无忧想了想,还是去敲了敲傅君珩的卧室门。
里面半天才传来一声瓮声瓮气的阿忧,隔着隔音效果很好的房门,声音不是很清楚。
傅少,该起床吃饭了。
结果里面又没动静了。
无忧略微沉吟了下,又试探问:傅少?你还好吗?你再不说话我就进来了。
里面依旧没有回应。
无忧只好拧开门把手,他知道傅君珩没有反锁门的习惯。
走进去,便见傅君珩还躺在床上,一张俊脸烧得通红。
想起昨晚这人的逞强,无忧有点哭笑不得。
傅少,你病了,起来我带你去医院。无忧道。
不去。傅君珩连眼皮都没掀。
讳疾忌医不是好事。
我睡一觉就好,不去!
无忧只好翻出家用医疗包,拿出体温计给他量温度。
虽说看上去严重,还好测出来的温度只是低烧,不是很严重。
我去给你拿点药。
无忧说完出门,一会儿买了些感冒药回来,一边给他兑药,一边道:以后切莫这样逞强,要量力而行,没有练就铜墙铁壁,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阿忧这是在嘲讽我?
哈哈,傅少又多心了,喝药。
傅君珩接过兑好的冲剂,皱眉喝了,难喝。
是药不是糖,知道难喝以后就好好爱惜自己。无忧笑着说。
我怎么觉得你在幸灾乐祸?
啊,有吗?那一定是你生病脆弱产生的错觉。无忧狡黠回道。
傅君珩:
你好好休息。
无忧收拾了杯子,准备起身离开,结果手腕却被人拉住了。
无忧回头,不解道:还有什么事?
别走,陪我会儿。
无忧失笑,原来傅少一点小感冒就需要人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