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尘元君转身恳请舒无隙。
“是该了结此事,还一个太平。”舒无隙的神色平静,仿佛封了西渊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有路小蝉心中明白舒无隙所谓的“太平”,是想要他们二人早日去过清净日子。
涟月抱着夜临霜来到了路小蝉的面前。
越是走近,就越是能清楚看见夜临霜的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如果不是涟月一直以灵气护着夜临霜的丹元,他恐怕连冽的元身都保不住了。
“离澈君,你医道高深,请你救治他……无论将来有何事,我必然马首是瞻,绝不推脱。”
涟月本是洒脱之人,为了夜临霜却低头求助。
路小蝉呼出一口气来,小心地摸了一下夜临霜的头顶,他便疼得发出呜咽的声音,身体蜷缩起来颤抖得厉害。
“涟月元君,我虽然擅长以医咒净化人心中的邪念,但医治身体发肤之伤,却是我的师兄昆吾更为擅长。”
路小蝉知道,夜临霜的每一次疼痛,都在涟月元君的心头。
就如同当年,混沌业火焚烧的是路小蝉的身躯,可折磨的却是舒无隙的心。
昆吾结果了涟月怀里的冽,立刻以医咒治愈他伤势。只看见原本蜷缩着的幼兽正逐渐舒展开身躯,小耳朵还动了动,涟月元君的眉心终于也跟着松了松。
“剑宗,请你尽心封了这裂隙,我也会尽力医治夜掌剑。”
有了昆吾的承诺,涟月终于转过身去,目视那道裂隙。
魔都众邪虽然根基已动摇,却仍旧蠢蠢欲动,无数邪灵按耐不住,四散窜出。
“小蝉,你可知道要如何封了它?”舒无隙问。
路小蝉蹙着眉,想了半天。
西渊裂隙如此之深,难不成还能将地裂的两边硬生生合上不成?
那除非世上还有真神,不然哪怕是舒无隙也办不到啊。
可就是把世上最高的山移过来,那也填不满这道裂隙啊!
除非……
路小蝉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借天下大水,冲了魔都!没有什么裂缝是水填不满的!”
“正是如此。再以剑阵威压,直入炼狱,毁了魔都根基。”舒无隙说到这里,其他人似乎也明白该怎么办了。
“最后,我借日月之温,涟月引北溟至寒,冰封西渊。”渺尘元君回答。
“如此甚好!”凌念梧转身看向路小蝉,“请无痕剑出鞘吧!”
路小蝉还真没有想到,自己的无痕剑才刚刚开锋,就能派上这么大的用场!
他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舒无隙却道:“你不用担忧,此役远不如当年你为我舍身取义。”
路小蝉立刻就明白了舒无隙的意思,他要封了魔都,让天下再没有邪灵魔君敢打路小蝉丹元的主意!
路小蝉士气大振,要知道他可是有舒无隙做靠山啊,有什么好怕的!
一手弹开了太凌真渊,只见滚滚洪流从天而降,如同巨大的水龙,冲涌入西渊地裂之中。
众人从未见过这样的水势,震耳欲聋!
路小蝉的无痕剑结出一道大阵,若有似无,如水一般透明,却也如水一般变化多端,直坠而下,大水涌入剑阵之中,威力成百倍大增。
西渊震荡,剑阵与大水相辅相承,路小蝉全副心神付诸剑阵,直到他感觉到滂沱大水灌入了炼狱业火之中!
“压阵!”路小蝉冷声道。
众派掌门不遗余力祭出了剑阵,无数剑阵层层叠加而下,碾压炼化那些逃逸而出的邪灵。
它们嘶吼的声音被重重剑阵给淹没。
凌念梧低下头来,轻轻拨动了一下剑柄上的琉璃铃铛。
那铃铛就像是收了奔腾大水的声音,接着忽然响起,被凌念梧的灵哮剑阵大成,骤然压了下去,声音震荡,无数尘埃被掀起,剑阵威力巨大,仿若浩瀚无边的大海拍击陆地,声势浩大延绵不绝。
魔都炼狱被分化崩裂。
莫千秋拎着澔伏的衣领,他还没开口,澔伏就说:“你想借我的精魂就借吧。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了。”
“你能这么想,我还能看得起你一些。”
千秋剑抽了澔伏精魂,剑阵也入了西渊之下。
舒无隙闭上了眼睛,与远在无意境天之上的无隙剑遥感。
他周身灵海腾礴而出,如同寰宇大气,卷入云霄,仿佛要将天空都吞没!
众人仰望,连呼吸都哽在了喉中。
他们都自诩至少修为小成,可是在舒无隙这道剑阵之下,仿若蝼蚁一般渺小。
而这并不是舒无隙威力最大的剑阵,却是最配合路小蝉的剑阵——飞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