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退后两步捂住口鼻说:“行了,咱回去吧,你这给人弄坏了还得赔钱。”陈浩北没理会我的话,而是转过头问我:“你说他凭啥把去天台的路封死?有这么办事儿的吗?”
我翻了个白眼说:“你管人家凭什么呢?又没封你家门,封门又没花你钱。”
不管怎么说,陈浩北最终还是不得不沮丧的放弃了破门的计划。
无论人家物业是因为什么焊了这么个铁门,这里毕竟是公共区域,这么做肯定有人家的道理,要是真给暴力破开了,那我们岂不是既没公德心又不讲理?
我和陈浩北一边往回走我一边劝他别惦记这事儿了,干点啥不比招惹乌鸦强?
回到21楼,我俩从消防通道出来就去等电梯,电梯上来后我俩刚一进去,陈浩北就直接按下了负一层的按钮。
我没多想,以为他要回家,便跟着按下13楼的按钮,准备也回自己家。
没想到陈浩北直接双击取消了13楼的指令,我有点纳闷的问他:“哎,你干嘛?我得回家。”陈浩北却说:“回什么家?别急,来都来了,我是这么想的,你这单元给焊死了,其他单元未必也焊死了,跟哥遛一圈去吧。”
我有点心烦的说:“遛你妹啊?你这无缘无故的跑别人单元楼里,被人当小偷抓住了算谁的?再说了,每个单元楼都有自己的门禁,你怎么进去?”
陈浩北得意一笑说:“你看,所以我要按负一层啊,你忘了?地下都是通着的,去哪个单元都行。”
这事儿我之前就听他说起过,而且我之前自己也发现过,只是刚刚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不过鉴于他琢磨的这件事对我来讲越发没有了吸引力,所以我还是按下了13楼的按钮说:“不去,回家睡觉。”陈浩北再次取消了我按下的楼层,对我许以重利说:“晚饭我请,地点随便你挑。”
我立刻从陈浩北手里拿过另一把弹弓慷慨激昂的说:“赴汤蹈火啊浩哥!”陈浩北白了我一眼说:“切,你现在比我们黑社会都现实。”
我毫不迟疑的用力点了点头。
电梯到达负一层,走进凉飕飕的地下停车场,我问道:“浩哥,下一步去哪儿?”陈浩北左右看看,随便指了一个方向说:“那儿!”
俗话说吃人嘴短,我立刻乖乖地跟着他朝他指的方向走去,这是我旁边的单元楼,和我单元紧挨着。
我俩直奔电梯间,等电梯下来以后进入电梯,陈浩北去按23层的按钮,竟然跟我那个单元一样,按不下去。这次他自己就按了22和21,又是只有21楼的按钮亮了。
电梯上到21楼后,一出来我就有种错觉,那就是我俩又回到我那个单元了,这里和我单元的21楼一样,脏,乱,还有同样的怪味,在这种感觉下,我自然而然的觉得这边通往楼上的路也被焊死了。
果然,当我俩爬了两层后,面前又是一扇被焊死的铁门,看着这无法通过的铁门我很认真的对陈浩北说:“浩哥,这可不赖我,你要是因为这今晚不请客,以后我就不跟你玩儿了。”
陈浩北明显已经有些毛躁了,他又踹了铁门一脚后说道:“知道知道,走,妈的,老子就不信没有上去的路!”
于是在陈浩北气鼓鼓的带领下,我们这只二人打鸟小分队浩浩荡荡的又回到了地下车库,这次陈浩北直接带着我小跑向我单元的另一边。
爱心花园小区一共是四栋楼,然而最近这些乌鸦一直只盘旋在我单元所在的这栋楼上方,所以陈浩北也没往别处去,左边不行,就右边。
只是这次仍旧和前两次一样,通往天台的路仍旧被焊死的铁门给挡住了。
我俩都知道我这栋楼一共三个单元,因为在院子里时就能看到,我这栋楼只有三个单元出入门,这样一来也就意味着我俩没有办法去到天台了。
陈浩北这次没踹门,只是双手环抱在胸前歪着脖子盯着这扇大铁门在沉思,我拿闪光灯照了一下,他眉头皱的跟条刚被邻居家泰迪糟蹋了的沙皮狗似的,沟壑纵横,愁眉深锁,老气横秋。
“浩哥,这大概就叫天意呀,咱回去吧?我一会儿百度一下附近有啥好吃的,中午我就不吃了,留着肚子配合浩哥你。”
我依旧保持着幸灾乐祸,陈浩北却没理我,依旧保持着和铁门对视的造型,过了不多时他又把耳朵贴在了铁门上,闭上眼仔细听了起来。
看他这样子我也尽量不出声的配合着他,不一会儿他重新直起身子点点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说:“嗯…经过我仔细辨认,基本可以确定,这铁门后面就有乌鸦,还不少。”
我说:“这不废话吗?这还用你仔细辨认?我特么在这儿都听见乌鸦叫了,你是眼睛聋了还是耳朵瞎了?合着你摆半天造型就听出个这个啊?”
陈浩北这时也有点泄气了,他叹了口气说:“唉,那咋办?这门我试了,踹也踹不开,对了!千儿,咱去找老古借工具用用吧?他们物业肯定有电锯啥的。”
说到这儿陈浩北又兴奋了,我直接一盆凉水说道:“好,你去吧,老古肯定会问你借东西是要干啥,记得跟人家说清楚啊,说不定人家还会亲手来给你帮忙呢,我在这儿等你,早去早回啊。”
这回陈浩北是彻底没脾气了,他垂头丧气的带头朝楼下走去,进了电梯我又提醒了他一遍晚饭的事,这货一边答应着一边发泄似的使劲按着负一层的按钮,按了几下不过瘾,又去按那个从来不好使的负二层的按钮,仍旧不好使。
忽然陈浩北叹息一声说:“唉,咱们这电梯真是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跟个笼子似的,简直是没天没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