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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念[修真] 第6节(1 / 2)

孟亦抬起眉眼,看向他:“有何事?”

孟亦对王真人的印象仅仅停留在他是小林峰的管事上,王真人掌管秘境之事已久,五十年前便是如此。

王真人这才想起自己来这里有要事,神情焦急起来,他对孟亦拱了拱手,道:“孟师兄,王某人此次前来确实有要事相告。”

孟亦:“说来听听。”

王真人闻言便将将缘由娓娓道来,语气中不乏有些急切:“昨日,灵芮师姐从外历练归来,身染剧毒,生命垂危,四大长老看过之后都说无药可解,只能寻宗主来解毒。然,宗主闭关已有四十五载,不知何时方可出关,为灵芮师姐解毒之事又耽搁不得,宗门上下各大长老皆为此忧心忡忡。后来薇罗仙子道或许孟师兄这里或有可解之法,便遣王某人前来询问。”

孟亦闻言,淡薄神情终于有了松动,他轻蹙好看眉眼,询问道:“你说中毒之人是谁?”

王真人恭敬道:“灵芮灵师姐。”

孟亦原本躺在那躺椅之上,悠闲惬意的紧,闻此却换了神情,利落起身,对王真人道:“带我去看看。”

王真人闻言,立即召唤出了自己的御兽疾风黑鹰,请孟亦与自己同乘。

孟亦离去之前,不忘嘱咐童衡道:“九曲峰上一切如常,且等我归来。”

遂搭上疾风黑鹰,同王真人一起御兽而去。

被留下的童衡伫立在原地,思考着“灵芮师姐”是为何人,竟能让冷清惫懒的孟亦有如此反应,听到消息便立时要赶过去。必定是先生极其重视之人……越是如此想着,童衡脑海中的思绪越纷杂,扰乱了他的心绪,使他难以静下心来,不能心无旁骛地打坐修行。

——————

孟亦跟随王真人一路御兽而行,不多时便抵达了宗门主峰丹岩峰下。

他抬头仰望这座宏伟壮阔,庄严肃穆的高耸峰头,恍惚记起许多从前的事来。数百年前,自己初来鸿衍宗,被引至丹岩峰峰脚下,向上仰望之时,又看到最高处被云雾缭绕的鸿蒙殿时,大抵也是如此感受。只是那时幼小,心中尚且觉得向往和仰慕,无论是早年居住在这里,还是后来搬去九曲峰,每每为见师尊而来到这里之时,心底都会有为此而修炼、而往上走的殊荣感。

而如今的他,却只看得到这座峰头的威严高耸,心中再没有了其他想法。

孟亦询问王真人:“师妹在哪里?”

没错,灵芮正是他曾经的师妹,鸿衍宗宗主的第二位亲传弟子。

尽管孟亦已为废人,王真人对他的态度却始终恭敬非常:“孟师兄请随我来。”

说罢便引着孟亦往山上走去。

孟亦缓步跟上。

丹岩峰虽然叫做丹岩峰,却不单单指一个峰头,它是连绵的几座山峰。最高的那座是宗主修炼闭关,食寝处理宗门内事务的住所,既鸿蒙殿。而外面这几座有一座是专门为亲传弟子所设,孟亦幼时便在那里居住过。

灵芮有自己单独的峰头,但是她中毒颇深,作为鸿衍宗中数一数二的天才后辈,即便不是自己的弟子,其他几位长老也对她颇为看重,更别说她还是宗主爱徒。因此,几位长老便一致决定将她先安置在主峰宗主亲传弟子住过的峰头上。

孟亦跟随王真人匆匆而行,不多时便踏入了灵芮曾经的住所之中。

孟亦刚走两步,抬首便看到两名男修士迎面走来。

其中一名看起来年岁不大,竟已然有了元婴后期的高深修为,他面容棱角分明俊美非常,身形修逸,气质却冷漠如极地寒冰,拒人于千里之外。另一名男子则为筑基后期的修为,样貌清俊,正朝着他身边的修士说着话,笑得烂漫天真。

这二人正是四大长老之一薇罗仙子的亲传弟子宿歌,以及宗主第三位亲传也是关门弟子应霜平。

那两人看清孟亦面容的刹那,立时怔愣,良久未回过神来。

等意识到眼前之人是谁时,宿歌便还是那副冷峻的模样,应霜平则皱眉轻咬下唇,想微微往宿歌身后躲,却被宿歌无形闪过,只好干站在那里,神情可怜地看向孟亦,轻声叫了一句:“师……师兄。”

孟亦对应霜平的话置若罔闻,天生微微勾起的眼角中挂着一丝淡漠惫懒,如同不认识他们二人一般,径直往前走去,与他们擦肩而过,进入了灵芮昏睡的房间之中。

第8章

孟亦进入屋内,发现那薇罗仙子也在屋中,正为灵芮把脉。

能让宗门四大长老之一亲自诊治看护,足以见得宗主第二位亲传弟子灵芮的重要性。

这个重要性不仅仅体现在她是宗主爱徒之上,更是因为她是鸿衍宗下一辈的翘楚。百千年后,世间修真之人必会经历生亡更替,到那时,鸿衍宗在东域地位如何,是否能够保持这东域第一宗门的名头,看的就不再是他们这些即将消失的老人,而是现在这些尚在成长中的年轻后辈,天之骄子了。

看到孟亦一身青衫,满面疏离地走进来,薇罗仙子先是面露诧异,而后便立刻闪开了身子,让孟亦得以看到躺在床榻上的灵芮。

孟亦朝她微微点头示意问好,便看向了床榻上的灵芮。

灵芮也是鸿衍宗内备受宗内弟子爱戴推崇的天之骄子,况且她还是女修士。其资质上佳,心性坚定,再加上容貌秀美清丽,自然就有了众多追随者。修真界女修士本就稀少,更遑论资质绝佳,修为高深的女修士,若能与之皆为道侣,行双-修之好,必然能对彼此的修为都有所帮助。

而如今,这位备受倾慕的女子正闭着双眼躺在床上,昏迷着,神志不清。她的面色苍白,唇色发青,眼下也是浓重的青色,明显是中毒已深的迹象。想必毒令她十分痛苦,致使她一直紧皱着细弯柳眉,额间不住地沁出冷汗,似乎在睡梦中也难熬的很。她穿着纯白的长裙,可能是太过痛苦的缘故,她裙子的领口都已被汗液浸湿。

能使修仙之人中毒的毒素来源都非同小可,正因如此,想要解毒,也远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有些毒素不仅仅会侵入修士的五脏六腑,流转于周身血液之间,使修士走向死亡陨落,更可能使丹田羸空,甚至玷污灵根,使得修士无法继续修炼亦或者沦为废人。

对于一个修真者而言,不能修炼,灵根废掉,远比死去更让其不能忍受。

孟亦见状不再耽误,撩起衣衫下摆便坐在床榻旁边的木凳上,伸出纤长手指为灵芮把脉。

越是诊断,孟亦眉头便皱的越紧。

这时,薇罗仙子开口道:“我刚刚为她诊断过,她身上中的毒我竟是从未见过,闻所未闻,想必或是有阴邪之辈炼制的新毒,亦或者是历练之中途遇上古时期的毒兽也未可知。”

孟亦神情飘然淡漠,似听未听地点了点头。

薇罗仙子不着声色地打量孟亦,这个曾经为人称道的宗主座下第一亲传弟子,名副其实的鸿衍宗大师兄,五十年再见,与他原本给人的感觉已然完全不同。

如果说孟亦是光,那么五十年前的他必然是外放的炎炎烈日之光,温暖灼热,令人向往令人憧憬;五十年后的他则更像是荧荧星月之光,遥远冷清,更让人想要……禁锢和拥有。

因为自己的爱徒宿歌的缘故,薇罗仙子对五十年前那事稍有耳闻。

薇罗仙子是大乘中期修士,活了几千年,像孟亦现时这般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眨眼睛就可以让他灰飞烟灭。可就是如此的差距,孟亦在面对她时,依旧没有任何不安惶恐,他始终从容不迫,气定神闲,冷清气度不曾削减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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