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动作让两人无可避免得挨得比较近,而衬衫有点紧,加迪尔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了这两粒小小的宝石上。
因扎吉不紧不慢地看他,看柔软的金发怎么打卷,睫毛怎么安静地颤动,红润的嘴唇怎么微微抿起,以及流畅伸展的肌肉怎么在宽大的毛衣里显露出线条。
“又长大一点了,加迪尔。”
他真心实意地感慨道,小美人却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一心只想着怎么把袖扣从有点紧的衬衣里穿过去,下意识嗯嗯了两下当作回答。
“今晚要去我家玩吗?我可以帮你和保罗‘请假’。”
“唉?!——”
加迪尔一惊,差点没把手里的袖扣给扔到地上去。
“所以你干嘛拒绝他,到处都是粉红泡泡,你看不见吗?”
这一天里吃饱喝足看戏满满的神飘在加迪尔旁边打转,不怀好意地嘲笑,惹得加迪尔没好气地按了按方向盘上的喇叭,试图用噪音打败噪音。
“你自己也知道皮波的话不能当真的——再说了,”加迪尔顿了一下,有点骄傲地说道:“我现在已经是个谈过四个女朋友的厉害男人了,不需要再去找他‘补课’。”
“好男孩不能去别人家里过夜,保罗会担心的。”
……你真的有脸说出这种话吗,小混球,你昨晚是在哪里睡的觉啊!又是谁根本就没有和监护人打招呼,一声不吭地就跑了?我才找到你三个月,就已经见过你干这种事一二三四五六七□□次了!
还有,就你谈的恋爱,那能叫恋爱吗?你们什么都不聊,小手也不拉,小嘴也不亲,最亲密的时候也就是一起坐在钢琴边唱歌。
神感觉槽多无口,但他转瞬又想到了另一种答案。
“……你是不是,觉得他在可怜你什么的,所以才……”
“你怎么会这么想,加迪尔二号?就因为昨天我没上场比赛、而我们又输了个底朝天,今天所有人就得哄着我吗?别人也就算了,皮波才没有这么闲呢。”
神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他很想告诉加迪尔因扎吉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见人就开花,其实“超级皮波”在加迪尔的面前已经是身段出奇的低、态度出奇体贴了。在很多情况下,因扎吉其实都只是一个根本懒得去讨别人欢心的、称得上是傲慢的人。
但他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气氛稍微冷却了一些,但是这不妨碍他们按计划准时去取了礼物,然后直奔舍甫琴科的房子。
乌克兰人在圣诞假期里要回到家乡基辅,所以加迪尔才急着今天就把礼物送给他,以免错过了节日。
时间卡得刚刚好,舍甫琴科刚打开门,觉得加迪尔该到了,小美人就真的到了。
正从自己的车里探出一个金色的小脑袋来,冲着他眨了眨眼睛。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给加迪尔按开了大门,三步并作两步冲下台阶,对方车刚停稳,他就已经忍不住从打开的车窗里伸手进去揉了揉加迪尔的头发。
“哈喽,甜心,欢迎来到世界上最漂亮的圣诞庄园。把礼物交出来,你就可以得到门票了。”
他非常浮夸地弯腰,像个管家似的鞠了一躬,逗得加迪尔哈哈大笑。
乌克兰人确实没有说谎,他院子里的植物上挂满了彩色的小星星灯,而屋内就更不得了了——各式各样的姜饼房子和毛绒玩具把这里填充成了梦幻般的游乐世界。
“天啊,这是米兰内洛吗?这个是你吗?”
加迪尔好奇地趴在沙发上看后面的姜饼足球场,一排姜饼小人正神气十足地叉着腰站在那里,身上套着鲜艳的米兰球衣,一看就是用糖浆画上去的。
“是我,你看,你在这里——”
舍甫琴科握着他的手,带着指向了一个站在马尔蒂尼旁边的雪白小人,毕竟是饼干小人,大家都有点面目模糊,要不是马尔蒂尼戴着队长袖标,加迪尔都认不出他来。
“……我好像没烤熟啊。”
加迪尔忍不住转过来看向舍甫琴科,笑着问他,乌克兰人理直气壮地揉了一下他的耳朵。
“烤熟了你就和里诺一个颜色了——加迪尔和加图索一个色号,这合适吗?”
两人傻乎乎地笑成一团,简单的加图索却总能给全队人带来不简单的快乐,他实在是整个米兰都不能缺少的灵魂人物。
“它真可爱。”
“所以它才能做你的圣诞礼物呀。”
“什么,真的吗!——”
舍甫琴科的袖子卷上去了一半,肌肉漂亮的手臂撑着自己的脑袋,含着笑意望向他。加迪尔又惊又喜,一把拥抱住了他表示感谢,但是忽然又有点泄气。
“我还没进一线队呢。”
“迟早的事情,甜心,这个赛季一定会实现的。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你已经参观完毕了,现在我要看我的礼物。”
一边说着,舍甫琴科一边满脸期待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乌克兰人的睫毛颤动着,看起来有着说不出的幼稚和真诚。像一个简单的小男孩,又像个刁钻的小王子,闭上了眼睛,等着见到自己心爱的物品。
天啊,舍瓦真可爱!加迪尔克制不住自己上扬的嘴角,正想从外套里拿出准备好的胸针,神却在旁边说:“男孩子闭上眼睛是什么意思,是为了得到一个亲亲啊!你应该亲他,然后骗他礼物就是这个了。”
加迪尔:……
什么啊,加迪尔二号真的是我的一部分吗,那我也太坏了。
但是——真的有点刺|激?
身随心动,正在安详等待礼物的舍甫琴科感受到温热的触感印在自己的眼睛上,顿时惊吓得差点没掉下沙发。
他连滚带爬地往后躲,睁眼看见加迪尔乖巧无辜地坐在对面,告诉他:“这就是礼物了,亲亲哦,喜欢吗?”
舍甫琴科:……
“呜呜呜呜,舍瓦!舍瓦!我错了,我错了!我带了礼物的,在口袋里,不是这个,呜呜呜呜别挠痒痒了,受不了了呜呜呜呜呜……”
心神不宁地等着小坏蛋回家等了一整天的马尔蒂尼大惊失色地等到了一个头发乱糟糟(被挠的)、衣服也乱糟糟(也被挠的)、还神情恍惚(还是被挠的)的加迪尔。
“这到底是怎么了?有人欺负你吗?”
老父亲怒发冲冠,加迪尔欲哭无泪地放下他抹起来的袖子,哭唧唧地说:“不是的,是,是我自己做错了……”
加迪尔为自己“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的冲动付出了代价,直到睡觉的时候还心有戚戚,觉得好像有人在挠自己的胳肢窝。
在他要睡觉的时候,神都会自觉消失,今天也不例外,搞得加迪尔去朝这个“罪魁祸首”“坏蛋人格”发脾气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