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烨挂掉视频后, 周昇马上拿包, 把换洗衣服塞进去,改签机票, 收拾好以后, 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 数秒针,一会儿又看看手机, 五点四十, 下楼叫车,片刻后折回, 翻出金乌轮塞包里, 直奔机场, 走了。
清晨六点,余皓按掉闹钟,艰难地爬了起来,病又奇迹般地好了。
他的生命力就像一株顽强的野草, 经历了狂风暴雨以后, 总能挺过来。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已经记不清了。余皓把手机充上电, 依稀记得自己好像吐过,看床边时有点痕迹, 却被收拾干净了。
余皓:“???”
余皓环顾四周, 头重脚轻地去洗澡,洗完回来把检讨书写完, 发给林泽,手机开机,发现昨夜周昇给他发了个视频,下面接了个两万的微信转账。
余皓:“……”
有钱了!有钱了!余皓顿时欢欣雀跃,士气满点,什么自尊,什么倔强,都不重要了!可周昇这钱哪儿来的?薪水吗?好吧,这应该够他撑到十二月底了。
余皓给周昇发消息,没回。打电话,手机关机,估计昨晚他也累了,让他休息几天吧。箱子里有件冬天穿的厚羽绒服,出发前余皓还嫌周昇塞太多,现在正好用上。
余皓看见桌上有份便利店的便当与一瓶维c饮料,室友说:“昨天晚上你朋友来看你,给你带的。”
余皓心想司徒烨真是太好了,当老板娘真不容易,还要帮下属打扫,他吃完这份早饭后,一下又活过来了。
早八点十五,余皓在火车站外与金伟诚会合。
“这衣服很贵吧。”金伟诚说。
“我只有这一件。”余皓答道。
金伟诚随手拉了下余皓外套检查:“去采访,穿得这么时尚,太惹人注意了。”
余皓说:“这羽绒服可以反过来穿,双面,里头这面是黑的。”
余皓心想这样总没问题了吧,金伟诚只得不再说什么。两人上车,余皓买了硬卧,老师当然要睡下铺,自己识趣地爬中铺去躺着。
“下来聊天。”金伟诚敲敲中铺,说,“别睡了,小伙子还不如我中年人精神足。”
余皓正给周昇发消息,居然还没起床,看来昨晚真的很累。余皓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正想休息会儿,又被金伟诚叫了,只得无奈下来,和对铺的闲聊几句。金伟诚话里有话,套对方的八卦,问是在哪儿下车,又问最近环境怎么样,余皓便听了一会儿,开始以为金伟诚是在教他,后面发现不对,因为对铺是个阿姨,根本不想搭理金伟诚,看见余皓便热情地问这问那,问结婚了没有,让余皓去她家做客,要把女儿介绍给他。
“你在干吗?”周昇在首都机场,飞机一落地有信号了就赶紧给余皓打电话。
“在过山洞!”余皓说,“没信号!待会儿下车了打给你,你哪儿来的钱?”
周昇:“薪水!”
余皓:“这么多?!”
电话断了,周昇一脸烦躁,他这两天里只睡了不到四小时。
周来春给周昇打电话:“今天怎么没来上班?”
周昇答道:“给你忙死忙活三个月,最后还让我去相亲?我艹你妈,拉黑了。以后大家桥归桥路归路,别再找我了,老子就当没生你这龟儿子。”
说着他把周来春拉黑,又叫了辆车,上车后给行政打电话。
周昇:“那个,白总,这样的,我今天就裸辞了,反正也没跟公司签劳动合同。桌上的东西,麻烦您找个人去收一下,这几个月里,感谢大家的照顾。大家来生还是好兄弟!”
电话那头:“……”
周昇摇下车窗,深吸一口气。
“雾霾天。”周昇说。
“雾霾天。”司机说。
周昇:“北京这空气真好,我从来没像现在这么喜欢过北京。”
司机:“……”
周昇把脑袋伸出去,大喊道:“我爱你!北京!”
司机:“……………………”
两个小时后,周昇一脸狂暴地看着三环外的堵车队伍。
“现在还爱北京吗?”司机问。
“还行吧。”周昇说,“想跑过去。”
司机:“还有二十一公里。刚好一个半马。”
周昇:“算了再跑我要猝死了,快点动啊啊啊啊!”
三个小时后,周昇一脚踹开了大办公室的门,整个编辑部顿时肃静,一起看着周昇。
“哎!你干什么!”前台大妈追着过来,大声道,“我要叫保安了!”
“不好意思走错了。”周昇关上门,说,“你们忙。”
“调查记者组在那边!”大妈怒道。
周昇又是一脚,踹开了办公室的门,林泽正在午睡,一手搭着司徒烨,瞬间被惊醒了,司徒烨拿起相机,一脸淡定地给周昇拍了张照。
“别拍了!”周昇恼火道,“一晚上没睡,刚下飞机。”
“哟!巴郎叽!来得真快。”司徒烨道,“来点切糕么?货真价实,童叟无欺!保证不拿刀捅你!”
林泽摊手,司徒烨数了三张一百,放在林泽手里。
周昇:“……”
林泽:“你老婆跟金老师采访去了。客官是住店呢?还是打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