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怀理是阮立冬这辈子认识的最灵的乌鸦嘴,他乌鸦的次数不多,就三次,却都灵验。
靳怀理第一次说:按照你这种品位和生活态度,你男朋友最多再忍你一个月。
半月没到,男朋友真同阮立冬提出了分手。
靳怀理第二次说:阮立冬,单纯的软弱妥协,不一定被社会接受。
一周后,阮立冬作为替罪羊,失去了她工作两年的岗位。
靳怀理第三次说:阮立冬,你这辈子想嫁出去,除非找得到一个品位奇怪到足够忍受你这闷性子的人。
结果,阮立冬最终成了靳太太。
阮立冬喜欢王菲的一句歌词:你是千堆雪我是长街,怕日出一到彼此瓦解。认识靳怀理之后,他让她懂得,就算会融化,但愿曾爱过。
第三十二章 怪理的研究
“除了你的穿衣品位略有提升外,你的脑细胞运动还是一如既往的奇怪。”这是叶南笙第一次见靳怀理时,他对龚克说的话。然后她看着两个男人给了相互一个短暂却结实的拥抱。
看起来这男人和902很熟。
“我和龚克算不上熟,事实上我们只有一面之缘,所以可以拜托你可以别把我俩想成那种肉麻的好友关系吗?”那个叫靳怀理的男人转而看向叶南笙,说着如上话。
他个子和龚克差不多,在一八四左右,身材和龚克不同,不是清瘦,相反结实许多,顺着懒散开着的领口依稀看得见脖颈一下结实的肌肉。虽然不想承认,但这个叫靳怀理的男人的确长得要比龚克好看许多,富有棱角的脸庞完美雕刻着诸如笔挺的鼻子、深邃的眼这类器官。
值得一提的是,他眼睛很好看,黑亮黑亮的,就是总像没睡醒似得微眯着,总让见他的人也跟着提不起精神。
但就是这双眼,似乎早看穿了叶南笙的想法。
叶南笙嘴巴长成喔形,才想说话,却再次被那男人打断。“你是没开口,不过你脑电波一直在叫嚣着,龚克为什么会和这个人熟,这吵的我头疼。”
靳怀理耸下肩,转而径直朝大门走去。
这里是和屏东区相距甚远的临水市另一区,昭阳区。从地图上看,在屏东昭阳两区中心画点,然后连线,刚好横跨了整个临水市。
叶南笙站在那扇巍峨气派的大门前,突然疑惑了,“902,临水什么时候多了这所三和大学,我怎么不知道?”
“很正常,因为它不对外招生,说具体点,这是靳家为了方便靳怀理做科研,投资给他兴建的私立大学。不过你别小看它,基本上算起来,每年从这里走出去的科研成果都要创值在这个数字。”龚克举起手,比划个数字。
叶南笙一阵咋舌,然后她小声骂了一句,“有钱人还真他妈拉仇恨。”
进入园区,竟是比大门还壮观的装潢。经过两栋哥特风格的尖顶式教学楼,再横穿一条用红蓝绿黄四色铺就的形状奇怪的回廊,靳怀理的身影早不见了。
龚克却不急,此刻,他似乎更饶有兴趣的和叶南笙聊起了靳怀理。
“他是个天才。”这是龚克对靳怀理的第一句评价。
简短扼要,却是极高的评价。
事实上,龚克和他也只有过几面之缘。那是龚克读警校前,高中推荐他去参加一个省级的奥林匹克物理竞赛。龚克理科好,就去了。
试卷的题目略难,考试铃声结束前,龚克勉强答完了全部试题。
交完卷,一个在他看来自从考试开始二十分钟后就一直趴在桌上睡觉的男生突然对他说:“最后一题有更简便的解答方式,你的太复杂。”
那时候的龚克也是自负,他用沉默表示自己的不服气。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个男生竟径直走上讲台,拿起一截粉笔现场作答起来。
男生动作极快,很快黑板上出现一片白色板书,加起来不到十行的解答过程,龚克竟看到有m理论的基本自由度等几条远超出高中物理范畴的知识运用。
写完,男生手一松,粉笔头沿着抛物线轨迹精准落在粉笔槽里。
“你别误会,我不屑于炫耀这种程度的题目,只是你是在这个考场里第二个做出这道题目的人。”
后来,龚克知道了那个理着短发样子好看,脾气却相当古怪傲慢男生名字叫靳怀理,再后来,果然如靳怀理所言,他以及龚克同时以满分成绩夺得了那次物理竞赛的第一名。只是颁奖那天,靳怀理没去,听说他独自去了国外游学。
“他是个眼神极好的厄多斯信徒。”结束掉那段关于青春的记忆,龚克脸色怅然。
叶南笙却明显没听懂,“厄什么……”
“保罗.厄多斯,生于匈牙利的数学家。拥有天才般的数学天赋,却一直坚持好的定理必然有美妙自然又简单的证明。”龚克拉着叶南笙又经过一处类似花房似的玻璃房子,不远处是片开阔视野,视野所及却是栋和这校园建筑风格明显不符的矮房子。
房子前立块牌子,却不是这房子用处的说明,写的却是“除非掸落你身上所有尘埃,否则远离这里。”
“到了。”龚克说。
叶南笙皱眉,“他是不是有很严重的洁癖,人身上别说灰尘,细菌就有无数!”
龚克拍拍叶南笙的头,“洁癖多少有些,不过这牌子指的并不全是洁癖。他想表达的意思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搞理科的脑子多少都有点……”
龚克做了个奇怪的表情。叶南笙瞬间懂了,“他这样的人岂不是要孤独一生?”
龚克点头,也许会,但也极可能不会。
他们走进屋子。
靳怀理坐在一片奇形怪状的玻璃管子和仪器当中,正不住的摇头。“no,no,no。”
叶南笙手肘碰了碰龚克,小声说,“是你给怪人拿的题目太难了吗?”
“no。”靳怀理这句是对叶南笙说的,“克的题目纯粹是拿来糊弄我的,他不过是狡猾的让我见他,再帮忙他解决那个凶器的问题而已。”
“那你……”一个劲儿说什么no啊,神经病似的。
靳怀理拿着那个吸血凶器,绕过面前盘曲满管子的桌子,过来递还龚克,“我否认的是你关于我是否会孤独一生的推断,事实上,我结婚了。”
靳怀理从口袋里掏出枚戒指,套在左手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