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的许允炆折了回来,板起脸孔对那军士说:“孔副将,老神医乃是我特地请来替母后看病的,这徒弟也是我要求带上的,出了什么事情自然有我担待着,与你没有半分关系,就不要这么固执了,速速放他进宫便是!”
见许允炆已有几分不悦,那孔副将也很识时务的把枪收起,将润璃放了进去,只是在润璃与他擦肩的时候,突然有一阵淡淡的清香飘进了鼻孔,让他有片刻的迟疑。看着那道单瘦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孔副将啐了一口道:“昨晚是未曾休息好罢?竟然会有错觉,连一个小子身上都带着香味。”
旁边的另一位副将哈哈一笑:“你小子是多久没见过女人了?见着那长的清秀些的,竟然也会觉得是个女人有体香?”
正说闹之间,就听马蹄声答答而来,抬头一见却是武靖侯世子,御前带刀行走梁伯韬。到了宫门,他潇洒的翻身下马,把缰绳扔给赶上来奉承着笑脸的孔副将:“你们说什么呢?一个个笑得这般开心!”
“刚刚南山老神医带着他徒弟进宫给皇后娘娘看病,孔副将怕是几个月没有沾过女人了,竟说那小徒弟身上有女人香味!”旁边的人赶紧拣着这事当笑话说给梁伯韬听。
梁伯韬听到这话,眼睛转了转,脸上露出了笑容:“嗯,着实好笑!孔副将,你当值就当值,竟然还在胡思乱想,小爷罚你去宫墙那边面壁半天!”说罢哈哈一笑,大步走进了皇宫。
璃儿进宫了?一想到这件事情,梁伯韬心里就有说不出的舒坦,心里急着去见她,但还得先去皇上那边报到,一时间只恨自己不能长出双翅膀,能够自由自在的飞来飞去。
不说梁伯韬这边牵肠挂肚,却说润璃随着许允炆和南山隐叟来到了未央宫。
未央宫是大周皇宫里中宫所在,是后宫最气派的一座宫室。
走进未央宫,前庭几棵硕大的木棉树让润璃看得心里赞叹不已,这种古树,至少也有好几百年了,栽种在未央宫,很能显示此宫的位置。木棉树上有几根老藤,虽然现在还没有叶子,显得衰败,可润璃知道,只要春天一来,这些老藤便会蓬发出勃勃生机,有青翠的树叶,有艳红的花朵在期间灼灼似锦,因为它们就是那着名的凌霄花。
门口有几个穿着宫装的宫女,见许允炆走了进来,皆急急行礼:“四皇子安。”
“母后今日可好些了?”
“回四皇子话,娘娘早上起来倒现在一直说头疼得厉害,连早膳都用得少。”一个宫女低头回答,声音里透着焦急:“都好几天了,吃不好睡不好的……”说着说着,声音已经低了下去,几不可闻。
听到这话,许允炆脸色一变,大步走了进去。
梁皇后正半倚在软榻上,头上的凤冠放在一旁,戴着一条抹额,圆润的脸庞因为这些日子的不适开始有了褶皱,一双丹凤眼也不复有往日神采,只恹恹的望着宫女手中的药盏,无力的摆摆手:“拿下去罢,此刻我暂不想喝。”
“母后……”许允炆看得心急,冲倒软榻边,单膝跪倒在地:“炆儿今天请了南山老神医和他的徒弟来帮您看病了。”
梁皇后抬起眼皮看了看,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炆儿有心了,母后今日还正想着传老神医进宫来给本宫诊脉,没想炆儿已经想到了。”
南山隐叟听到梁皇后提起自己的名字,上前施礼道:“请容草民为皇后扶脉。”
梁皇后点了点头,伸出手放在软榻旁的小几上,南山隐叟搭脉片刻,沉吟出声:“娘娘这脉象弦滑,是风痰阻络之象。”转身向润璃点点头:“徒弟,你来看看。”
梁皇后听到南山隐叟竟然喊徒弟上来扶脉,心中颇为惊奇,难道这徒弟的医术还会比师傅好了去?再看看那走上来的徒弟,年纪轻轻,身子清瘦,怎么看都不难以让人相信他有一手高超的医术。
“娘娘,别看我这徒弟年轻,可他已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南山隐叟见着梁皇后疑惑的眼神,在一旁笑着解释。
许允炆这时也开口劝说自己的母亲:“母后,南山隐叟这位高徒的医术儿子也曾得见,确实精妙,还会久已失传的华佗神技,母后只管放心让他看诊便是。”
听到儿子的话,梁皇后这才将信将疑的把手伸了出来,润璃一边搭脉,一边仔细观察着梁皇后的脸色。
梁皇后的脸色晦暗,有点泛黄。
“娘娘,可否让小人看下舌像?”润璃小心翼翼的提出要求,她还不能确定她这个要求是不是能提,但是作为大夫,她必须要掌握病人更多的症状才能下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