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出,梁国公夫人脸上的欢喜立刻褪去,她怔怔的站在那里,不住的思量,口里喃喃道:“兵权移交徐国公府?皇上这是何用意?这不是在架空我们梁府吗?皇上这安排颇有深意,我们得好好想想看有什么可疑之处否。老爷,你得好好安排,一步也不能走错。”
梁国公点点头道:“必要时,你回娘家去探探口风,看能不能知道些什么有用的东西。”,他大步走到座位上坐了下来,看了看站在玉晏堂中央的妻子:“夫人,若是徐国公府要和我梁府站不同的地方,你是站在哪一边呢?”
“我既已嫁与夫君,就和夫君是一体了。你放心,我徐维莹是一心为咱们梁府,为咱们的韬儿打算,我会经常回娘家去问问情况的。”梁国公夫人握住梁国公的手,眼神坚定:“只要你也和我一样的打算,我必然不会负你。”
梁国公听着夫人如是说,笑着点头道:“我当然也和夫人一般心思。”
“父亲,母亲,你们在说什么呢?”两人正在为梁府的将来筹划,就听梁伯韬的声音在外面传了进来。
“韬儿,你来得正好。”梁国公夫人朝儿子招了招手:“母亲想问你一件事情。”
梁伯韬走了过来,看着母亲微笑着的脸,心里有些不解,母亲今日为何笑得格外温柔?往日母亲的笑从来都是带着些强硬,哪有这样的表情,似乎有一阵春风吹来,把她的眉眼全吹开了去:“我听说你和苏太傅的孙女交情不错,可有此事?”
心突突的漏了半拍,仿佛有心事被人揭穿的狼狈,梁伯韬没有料到母亲会如此直截了当,瞠目结舌的望着梁国公夫人道:“母亲,谁告诉你的?”
“你别管是谁告诉母亲的,你说可有这事情没有?”梁国公夫人哪里肯轻易放过他,眼睛盯得更紧。
梁伯韬看着母亲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就像拿住一个家贼般兴奋,有点不好意思,慢慢的,一点点红色涌到了脸上,低着头道:“母亲,你的消息还真是灵通。”说完飞一般的走出了玉晏堂,连梁国公喊他都没有喊住。
“我的消息真灵通?”梁国公夫人望着儿子的背影微笑起来:“他的意思就是说我没有弄错这事儿?嗯,明日我就请苏太傅家的夫人带着女儿来梁府,我再来好好的看看这位姑娘,看得准准儿的就遣人去下聘。”
“苏太傅家的孙女?”梁国公在一旁惊讶的说:“原来我真没有看错,过年那会子我不就和你说过了吗?”说罢一挺胸,很骄傲的看着梁国公夫人道:“夫人,你素来说我粗心,其实我这带兵的,外表看着粗鲁,心思也很细的。”一边说着一边往梁国公夫人这边挨了过去:“夫人……”
孰料梁国公夫人只瞥了他一眼,也不搭理他,坐到了桌子旁边,开始考虑起明天该以什么名义给苏府下帖子。
苏太傅内却是一片欢腾——具体一点说,那最欢快的地方便是含芳小筑。
许仁知从金殿回了苏家,第一件事情就是让苏润璘带着他来找李清音。虽然大周朝的规矩,男子不得随意进出内院,可究竟苏润璘是苏三老爷的儿子,许仁知是苏三太太的内侄,素日也不是没有进过内院,看门的袁婆子也接过不少打赏,今日一看是少爷和表少爷,便笑着开了二门。
李清音本是正愁肠百结的坐在窗户边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润璃说话,心里头想着自己和许仁知的亲事也不知道会不会成,不禁觉得忧郁,听着外边脚步声急促,她和润璃都往门边看去,就见许仁知和苏润璘站在门口,许仁知的脸上有一种古怪的笑容。
“哥哥,表哥,你们怎么来了?”润璃站起身来,吩咐嫣红上茶,把苏润璘和许仁知迎了进来。
“我是给清芬来看样好东西的。”许仁知拿出一卷黄色的卷轴道:“清芬,你看看,这些我们该放心了。”
看到那道圣旨,李清音痛痛快快的哭了起来,许仁知从玉蝉手里接过帕子轻轻的给她擦着眼泪:“别哭了,这不是都解决了吗?”
他不说话还好,李清芬一听到他说话,哭得更大声了。
润璃向大家使了个眼色,含芳小筑里所有的人都很识趣的退走了,只剩下许仁知和李清芬呆在那房间里。
许仁知不知所措的看着李清芬痛哭的模样,一边拿着帕子给她拭泪,一边问:“清芬,你为何这般难过,莫非是不愿意嫁给我?”
李清芬抬起脸,呜呜咽咽的说:“仁知……你别生气……我真心愿意一辈子跟着你……只是这些日子我一直提心吊胆的,分分秒秒都似在煎熬一般,今日终于尘埃落定,却欢喜得不能抑制住眼泪了。”
听着这些话,许仁知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看着李清芬那哭肿了的眼睛,虽然有些狼狈,但却让他更加怜悯和爱惜,他大着胆子伸出手来把李清芬温柔的拥在怀里,脸贴着她的脸庞:“清芬,现在一切都好了,我这就去问过九姑太太,该怎么操办我们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