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胡思乱想着,就听外边鼓乐齐鸣,鞭炮震天儿般响起来,新来的丫鬟杏儿在一旁欢喜的说:
“老太太,老爷把夫人迎娶回来了!”许仁知的寡母也喜孜孜的扶着她的手走了出去,只见喜娘引着一对穿着大红吉服的人儿走了进来,新娘子蒙着红盖头,看不着脸,但单单从身材来看就很不错,高挑纤细,贴身丫鬟扶着她,婷婷袅袅的站在那里,真是和春天的嫩笋儿一般。
司仪按照程序开始主持亲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小夫妻俩在许仁知寡母面前跪了下来,扎扎实实向她磕了三个头,看得她好不欢喜,心里一边开心,一边心酸,想着自己早逝的丈夫,若是他还在,也不知会怎样高兴。
这边正热热闹闹,就听外边一阵喧哗,大家回头一看,却见一个年青内侍领头,后边有几个内侍托着盘子走了进来,原来是皇上赐了贺礼过来。
一时间屋子里都安静下来,众人的眼睛瞄着许仁知,心里揣测着他的来头。
不过一个小小四品官,哪里又值得皇上记挂着,在成亲之日还特地赏赐东西下来?莫非这期间另有隐情?想着状元公也姓许,大家不免把眼睛望许仁知寡母身上溜了溜,可又看不出半点端倪来。
那内侍宣了旨,皇上为了祝贺状元郎新婚大喜,特赐玉如意一对,珊瑚树一盆,黄金五百两,另外还有一道诰命敕命文书,抹金轴,上面绣着瑞荷,封许仁知寡母和李清芬正四品恭人,随着诰命敕命文书还送来了两套诰命冠带。
“状元公,快接旨谢恩罢!”那内侍意味深长的看了跪在地上的人一眼道:“许状元务必为皇上尽忠,可别忘了皇恩浩荡哪!”
许仁知颤抖着手儿接过那道圣旨,心里已是感慨万分,皇上对自己这般看重,日后一定要效忠皇上,万死不辞。
内侍笑着坐到一边道:“状元公,皇上派我来你这里喝喜酒,看看场面热不热闹,还叫我回去说给他听呢。”说罢,脖子扭了扭,看了看周围的人,仿佛别有深意。
许仁知赶紧引着那内侍上坐,陪着笑说:“我家亲戚少,也没什么太大场面,公公且担待些。”
那公公笑了笑说:“这世间人情冷暖,从着席面儿上就看得出来。那些惯会捧高踩低的人,哪些地方该去,哪些地方不该来,心里都有杆秤,明明白白,断然不会差了一星半毫。只是可惜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像状元公这样人才,皇上如此看待,竟然有不知道来捧场面的,甚是可笑啊。”
许仁知抹着汗答道:“公公有所不知,原来却不止这个场面的,因为宅子小了些,也不方便惊动各位贵人,所以就没有广发喜帖了。今日惊了公公,我心里还正不安呢。”说着塞了一个小金锞子在那内侍手里,那内侍见黄澄澄的一闪,早就眉开眼笑,摸了摸外形,更是满意,于是也没再多说话,只顾坐下来喝酒吃菜。
来参加喜宴的人见那内侍不再阴阳怪气的说话,一个个也放下心来,暗道今日自己算来对了,听着刚刚那话音儿,皇上似乎想看看哪些人不给状元公面子,竟然连他的喜宴都不来,还好还好,自己在这里喝喜酒,可是妥妥儿的。
许仁知和李清芬总算是苦尽甘来,折腾了这么久终于在一起了,新婚之夜,两人彼此对望,眼睛里脉脉含情,等到丫鬟们全部撤去,两人便情不自禁拢在了一块,如胶似漆般舍不得分开,嗯嗯,吹灯,河蟹
☆、无心插柳柳成荫
送走了李清芬,含芳小筑似乎突然间缺少了点什么,润璃感到了一种无言的惆怅。
润璃坐在院子里百无聊赖,绒黄在杏花树下绣花,聚精会神,低着头,手儿不歇的在飞针走线;嫣红在一旁捣凤仙花汁子,染得手上有些鲜艳的红色,被太阳一晒,亮晃晃的。润璃却什么也不想做,挪了挪身子,拿出身边的书本遮住脸,躺在树底下晒起太阳来。
自从梁伯韬来把议亲的事情搅黄以后,不,具体是在京城都知道苏润玧是被梁府拒婚了以后,梁伯韬就不敢白天光明正大的来苏府了,因为怕见着苏润玧觉得尴尬,所以他只能晚上偶尔偷偷溜来看她,但是现在他每次都是一个人来的,身后没有再跟着暗雨。
每次葱翠见到梁伯韬过来便满心欢喜,但往他身后一看,那满眼的欢喜就变成了失望,尽管失望,但她还是怀着希望,希望暗雨下次能跟着梁伯韬一起过苏府来,可是暗雨就像在这个时间消失了一般,一直没有出现。
润璃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她知道这绝对有问题,并不是像梁伯韬说的那样,暗雨被派出去执行任务去了。有些什么事情梁伯韬要瞒着自己呢?葱翠这些天因为担忧消瘦了不少,茶不思饭不想的,她看了也心疼,为了葱翠,她得好好问下梁伯韬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晚春的阳光暖洋洋的晒着,仿佛还把空气里的花香混在一起洒到了身上,有说不出的惬意,正迷迷糊糊想入睡的时候,突然就听到品蓝清脆的声音从院子外边传了进来:“姑娘,姑娘,出大事了!咱们家六小姐被选中了,要进宫做娘娘了!”
“什么?”绒黄把手里的刺绣放下来,瞪着一跑一跳进来的品蓝:“没有弄错?咱们六小姐要进宫去做娘娘?皇上都快五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