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老爷看着面前站着的这个水灵灵的丫头,心思就有些活络,但忌惮着是三房的丫鬟,不好下手,只能眼馋的看了看,伸出手扶住春兰,顺手在她手上掐了一下:“原来是三房的丫鬟,我就说在我院子里就没见着过这么水灵的丫头过呢。”
春兰被苏大老爷这一掐,一赞,心里又惊又喜,惊的是这苏大老爷年纪一大把了,竟然还来调戏她,喜的是连苏大老爷看了自己都动心,不怕自家老爷不喜欢。苏大老爷看着春兰脸上的神色,更是多了几分色心,但碍着现在太阳还未落山,这丫鬟又是三房那边的,心里琢磨着过几天向三弟讨要,不怕他不给。伸手在春兰脸上摸了一把道:“你也不怕你家夫人等得着急?还不快些回凌云园去。”
春兰听着苏大老爷这般说,总算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朝苏大老爷行了个礼儿,就匆匆的离开了院子。苏大老爷站在院子门口,看着她窈窕的身姿,沉思着:“这个丫鬟老三收用过没有?若是已经被收用了,倒是不好开口讨了。”一想到自家的夫人真是不贤惠,院子里全是一屋子难看的丫鬟,略微齐头整脸的一个都不见,稍微整齐些的都在女儿院子里边,总不至于去问女儿要丫鬟罢!苏大老爷想着心里就憋气,甩了甩衣袖便走回了主院。
晚膳已经摆上了桌子,苏大夫人命丫鬟给苏大老爷斟酒,一边笑眯眯的看着他。
“你有什么事情要求我?”苏大老爷看着自己夫人今天的举动不对,竟然要丫鬟给他斟酒,这莫非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老爷真是料事如神!”苏大夫人巴结着坐近了些:“我想明日你把三弟请去书房小坐片刻。”
“请三弟去书房?又为何事?”苏大老爷突然想到了方才遇到的那个丫鬟,自称是三弟媳的贴身丫鬟,莫非和她有什么关系?
“哎呀,老爷,你就放心吧,这可是好事情!”苏大夫人眉飞色舞的把她的计划说了一通:“你看这老三媳妇,自己怀着身子不能伺候夫君了,还霸着不让丫鬟们近身,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呢?我就来做个好人,帮三弟撮合了,免得他这些日子没有人伺候,这也是帮三弟媳分忧嘛!”
苏大夫人笑得开心,却没注意到苏大老爷看着她,心里已经有些厌恶。她眼角的皱纹被她的笑容堆着挤到了一块儿,层层折折的,看上去显得很衰老——你自己都老成这样了,还不是照样霸着我不肯放松?苏大老爷心中腹诽。转念想到在院子门口碰到的美貌丫鬟,身子下边似乎着了一把火,热烘烘的烧了上来。
听着夫人这话,这丫鬟竟然是还没有收用过的,这样好的货色哪能留着给老三?夫人者般计划,是准备要生米煮成熟饭?要论煮饭,他可是高手!
☆、施巧计引君入瓮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暮鸦归巢,新月微升。
牡丹苑的前院载着几棵香樟树,香樟树冠极大,如一把伞一般笼住了半个前院,树叶散发的芳香在这晚春的夜里格外清爽。树下,有一个身影在不停的走动,春兰已经在香樟树下转了好几圈,心情一直不能平静。
苏大夫人方才对她说的话,让她无比兴奋起来。明日,多么值得期待的一天!到明日这个时候,她就该是苏家三房的三姨娘了罢?听着苏大夫人的话里边的意思,明日她肯定会喊太太亲眼来看到自己和老爷睡在一张床上,所以自己这个三姨娘,可是铁板上钉钉子,怎么也跑不掉了。
“春兰,你在树下转什么呢?还不快些进来!”夏茉走了出来,看见春兰站在香樟树下乱走,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开口喊她:“外边现在开始有蚊虫了,你也不怕被咬着叮着的,仔细了这身皮儿,起了红疙瘩怪难看的!”
春兰听夏茉这么一说,赶紧走进了内室,捋起袖子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没看见疙瘩,这才放心下来,站在屋子一角,听着屋子里边的闲聊。
苏三太太正半躺在床上,黛青端着一碗药在吹凉:“太太,姑娘说了你肚子里这个可不安分,你可得好好儿养好身子,别想太多事情。”黛青温柔的把药送到苏三太太嘴边:“咱们家姑娘可真厉害呢,听说今儿随便一看,便发现了那个采买四时衣裳的管事妈妈账面上有问题,都当众训斥了她呢。”
苏三太太喝了几口药,拿着帕子擦了擦嘴道:“她偏生去得罪她大伯母!我早就发现账面不对,可是不该我管的事情我可不会去管。毕竟这府里都是她大伯母用着的旧人,她何苦去得罪人!”说完扶着黛青的手站了起来,眼睛望了望站在一角的春兰道:“刚刚害喜,吐脏了一件衣裳,放在左边厢房外面,你现在去洗了罢。”
春兰应了一声,垂着手儿走了出去,苏三太太看着她的背影,蹙紧了眉头:“我看春兰这丫头,心一天比一天大了,改明儿我得给她去配个小子,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黛青在旁边笑着答道:“太太何必操这么多心,姑娘不是叫您别多想,好生将养身子便是了?可您就是不听,每天想这么多事儿,神思厌倦的……”刚刚说到这里,就听着外边春兰娇滴滴的声音:“老爷回来了?”那声音清脆脆的,句尾还略微带着一点上扬,有着一种邀约的味道,让人听着便觉得含有深意。
只见门帘撩起,苏三老爷大步走了进来,却是眉头紧锁,似乎有什么不快之事。黛青夏茉见了,很识时务的退了下去,内室里就剩了苏三老爷和苏三太太两个人。
“老爷,怎么了?看你脸色不是很好?”苏三太太走了过去,温柔的看着苏三老爷的脸,这半年来,他似乎比在杭州府添了太多负担,回到家里一般都是一张表情凝重的脸,需要她和他说笑很久才会缓过神来。其实做京官还不如做外放,天高皇帝远,关起城门便是土皇帝,呼风唤雨,比这京官要神气得多。
只是男人都是一心往上爬的,没有谁会嫌自己的官大。苏三太太伸出手,怜悯的摸了摸苏三老爷的眉头:“别皱眉,这样就不是佩蓉那个潇洒的夫君了。”
苏三老爷长叹了一口气,握住了苏三太太的手道:“佩蓉,高总督写信给父亲,求娶我们家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