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周思在殿内手足无措。
今日是陛下第二次喝醉,上次周思尚且满心愧疚和忐忑,这次却好像已经找到了窍门一般,揽着陛下将人扶到了床上。
都说伴君如伴虎,君心难测,周思以往只体会过陛下如虎的一面,却不想陛下还有这样像猫的时候。
景王府。
宣景大功告成,一番忙活算是没白费,追夫战役打响了第一步,并且以胜利告终,十分开心的回到了王府。
管家早得了消息等在外面,将宣景从王府里迎出来,念叨道:您这回出门时间也太长了些,若不是有乔墨跟着,老奴都要派人去接您了。
哎呀放心固伯,皇兄肯定会派人跟着的,没事儿啊。宣景搪塞了几句拍拍李固的手一溜烟就跑回了主院。
李固扶着旁边的小厮追都没追上。
宣景跑回主院却没看见乔墨,他奇怪的问跟着的人:乔墨呢?
乔大人刚刚收了一封信就直接出去了,并未交代什么。
那周小宝呢?
那小厮头垂的更低,战战兢兢道:刚依着您的吩咐将小公子安置在宜兰园丞相府的韩小姐就跟进来的,底下的人没拦住,韩小姐说将小公子接回韩府住几天。
那小厮觑着宣景的神色,小心请示道:要派人去接回来吗?
宣景沉默了一会儿,说了句不用,然后默默回了主院卧房,合着忙活半天一个人都不在。
宣景没让人伺候,自己脱了鞋躺在床上,早上被韩思婉吵醒,这会儿正困着,他本想等乔墨回来问问什么事再睡,哪成想一觉醒来天色都黑了。
卧房内已经点了蜡烛,特意挑的暗光,宣景伸了个懒腰,朝外面喊人。
一个小厮进来伺候他穿衣服,宣景奇道:乔墨还没回来?
回殿下,乔大人还未回府。
宣景心不在焉的点点头,这倒是奇了,宣景从没突然消失过这么长时间,他穿了鞋往外走:让固伯派人查查去。
那小厮刚应声,一回头就撞到了乔墨身上,他吓的连忙跪下:乔乔大人。
嗯,你先下去吧。乔墨冷淡吩咐,他看上去风尘仆仆的,嘴唇也干裂了,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疲累,等那小厮退下去他才跪地行礼,艰难道:主人,李为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宣雒就是个伪渣男,他现在还看不清自己的心,以后就明白他是真的非周思不可了,真香定理给我们皇帝陛下安排上了
第28章 努力成为小娇妻的第二十八天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属下之前把他关在了柴房里,临出发前也看过,结果下午刚到王府留在那儿的人就给属下送信,说柴房的人不见了,属下刚刚回去看过,柴房的铁链还在,看着像是被人用剑劈开的。乔墨一五一十的阐述自己回去看到的场景,越说越自责,都是他没安排好才把人弄丢了。
李为,宣景险些都忘了这个人,原来是想让这个人在皇帝跟前把往事交代一下,结果今天皇帝突然召见,一时匆忙就把这个人给忘了,结果现在丢了?
宣景有些难以相信:在你的人眼皮子底下把人救走的?
乔墨低了头,更加自责:是属下无能。他说着又想起一事,回禀道:属下在查探的过程中发现李思齐也失踪了,村里找不到这个人。
被人劫走了还是?
应该是被人劫走了,下面人在后山发现了一些财物,据指认是李思齐身上的东西,属下已经把李思易带回来了,请主人示下。
宣景皱着眉头,正要再问什么,李固就过来了,宣景只得对乔墨摆摆手让人先站起来,又问李固什么事。
李固回道:殿下,陛下召见。
皇兄今天是很闲吗?宣景嘟囔道:刚回来又召见,有说什么事吗?
李固压低了声音道:听说是丰州那事儿闹的太过了,陛下本来今儿多喝了些酒,早早就歇了,结果被这事儿闹起来,现在正发脾气呢。
好家伙,宣景心道那我就更不能去了。
去了就是做苦役去的,非得被他皇兄抓壮丁派去丰州那苦寒之地去查案子。
宣景努了努嘴,顺势靠在乔墨身上,佯装不适道:固伯你先去回了宣旨的人,就说本王身体不适,今天进不了宫,还望皇兄担待。
李固一脸为难,鬓间的那缕白毛都翘了起来,苦着脸说道:陛下怕您不去,特意让丁统领来的,后边还跟着御医、内务府、织造司的人。
皇兄这是算准了我会找借口?宣景气的直接歪在了乔墨的怀里:他叫御医和内务府的人来也就算了,叫织造司的人干吗?
李固觑着宣景的神色,小心翼翼提醒道:殿下忘了 ,上回您不想进宫说的是娘娘给您留下的一件外衫给刮了个口子,您得缅怀一下,不能进宫,估计陛下这回怕您又不小心弄坏了什么,所以特意让织造司的人也跟着来了
宣景无话可说,他皇兄还真是算准了他不想去,连退路都给堵死了。
可他是真的不想去那劳什子的丰州查案,他是闲散王爷,会吃会喝会玩会乐就行了,做什么还有去查案?
殿下李固小心劝道:要么您先去一趟?听跟着来的人说陛下在昭阳殿发了好大一通火,您要不去的话
宣景默默替他把后半句补全了,他要真的敢不去,那火估计就得从昭阳殿撒到景王府来。
宣景无奈,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换了衣服进宫。
只是皇帝火气大,下边的人也不好做,几乎是宣景一出来就围上来几个人将他迎进了车里,堂堂亲王车架愣是在大街上跑出了赛马的架势,等到了宣德门的时候,宣景早上吃的饭都快吐出来了。
丁巳不比汪林,做事只求结果不看过程,也不会那些侍候人的功夫,看宣景不舒服连口水都没给准备,直接让人背到了昭阳殿前。
宣景被那侍卫的肩胛骨顶的胸口疼。
汪林早就在殿外等着,见宣景到的时候都快流出了眼泪,他连忙扶住刚从侍卫背上下来的景王,说道:王爷总算来了,您快进去看看吧,陛下正火着呢。
宣景心说火着你还让我赶紧进去,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但他被颠的脸色苍白,也没空跟汪林斗嘴,便被人扶了进去。
刚进大殿就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宣景往里瞄了一眼,满地的玉器瓷瓶,里面跪了一地的宫人。
宣景朝汪林使了个眼色就进去了,关心道:皇兄这是怎么了?
汪林顺势将宫人都带了下去,还贴心的将门掩上。
皇帝见了宣景才缓了面色,他揉了揉宿醉后有些疼的头,无力道:坐吧。
宣景挑着尚能下脚的地儿左闪右躲的晃到殿内皇帝西侧的椅子上,坐下的时候还拍了拍自己胸口,好险没踩到。
宣雒看他猴儿似的动作被逗得笑了出来,他这个幼弟总能让他心情舒缓过来,打趣道:也就你了,换个人过来都不敢这么蹦着走。
但凡换个人都不敢这么放肆,别说稳重点走过来,就是赤足踩着那些瓷片碎渣子也是应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