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实验体更听话,“绑匪”会用枪顶着人质时不时威胁两下。
“实验体不仅速度快过子弹,他们这些有‘功夫’的人还能通过各种‘意念操控’阻止子弹正常发射。譬如,破坏枪械结构,让枪支炸膛,冻住弹道等等,他们脑袋里充满五花八门又匪夷所思的主意,华夏人一向这么狡猾。”
学生放大投影中的单个实验体,“接下来,我们对他们的肉体强悍度进行了测试。”
投影中,先对犹如羔羊般排列的实验体进行定点射击,记录数据。
随着时间流逝,不断升级武器杀伤力,僧人们几乎被戳成血筛子,依然顽强挺立。
“他们好像能控制自己的失血速度,并快速‘运功’自我修复。于是,我们从普通的枪弹升级到炮。画面里这一架机器人野战炮的杀伤力足以让几个实验体全部覆灭,然而,结果依然让人惊叹。”
投影中,弹片四射,硝烟弥漫,覆盖整个场地的冲击波让防爆镜头都不停震颤摇晃,待模糊的视野恢复清晰,并不是想象中断臂残肢的凄惨画面,几个实验体遍体鳞伤躺倒在地,一组白大褂上去采集数据,生命体征完好。
“……今天我去观察室查看了一下他们的恢复状况,治愈速度惊人,我觉得除了这次实验之外,我们是否能从他们身上切取一些生物组织,进一步研究他们身体强悍的奥秘,掌握——”
“不!”学者打断他的话,“我们的任务只是进行这些人形武器与热武器的量级对比,不要做多余的事。”
察觉到学生眼中迫不及待的探索欲,学者摇了摇头道,“这次实验与我们往日进行的科研活动不同。你要明白,当一件事附带了政治色彩,我们就该学会自保。谨言慎行,多做少问,不要轻易涉足任何不在指示内的活动。”
学生眼底的火热冷却,垂下头,“……我明白了。”
学者接过电子资料,边阅读边问,“……还没有出现核武级别的人形武器吗?”
学生摇摇头,“暂时还没遇到。”好奇又问,“老师,真会有人单体力量能堪比核武器?”
“我也不清楚。”学者若有所思。
自从上次岛国救援,华夏某个神秘外援用剑分水,与海斗法的威力震撼了各国救援指挥,消息传回国。雄主国立刻收集了神秘人的所有资料,从早前震灾的流言开始,到节目《异人》里呼风唤雨,再到仙隐宗的实地探查。
这个如同“超人”的全然陌生的不确定存在如果不能弄清,必然让常年与华夏明争暗斗的雄主国寝食难安。
华夏还有多少个“超人”?人型武器的实际威力有多厉害?岛国救援的那位在其中算高算低?
可惜,整个华夏对陆姓神秘人关注空前,雄主国轻易无法接触,探查了相关情况,发现一些佛教与道教的旗帜下,藏着一批修炼类似“功夫”的人,遂把实验目标投向佛教昌盛且国力薄弱的婆娑国,果然发现一些民间人形武器。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军人拿着提取的监控视频回来,当学者看见视频里的血鹤时,目光一顿,旁边学生喜道,“又有一个实验体自投罗网了吗?”
……
陆寒霜踏上无人岛,正要打开神识搜索巨蟒的方位,抬头望见远处巡查的直升机,示意萧衍把船装进储物戒,给两人各开了一个隐身术。
萧衍等在旁边,见陆寒霜闭目良久,眉头微皱,不知他用神识看到了什么?待陆寒霜睁开眼睛,没有领着他往森林里走,而是绕着海岛外围转圈。
时不时停下,在不同方位的树木枝干上用神识烙下精神烙印。萧衍默默跟随许久,看明白了一些,“……你在设结界,要覆盖整个海岛?”
陆寒霜点头。
他探查巨蟒时发现它被关押在封闭空间里,周围有许多持枪军人守卫。当他准备收回神识时,在其他房间里发现被关押的僧人,与曾搜魂时在清善识海中见到的清善双亲,顿时明白这里的猫腻。
再往下探查,驻扎的军人多不胜数,还有许多杀伤性武器。陆寒霜如果只是想取蛇和救走徒弟的父母,用隐身术再加个迷惑镜头的幻术,即可瞒天过海。但无名寺的几个僧人与他相识一场,他不可能坐视不管,而这些佛家弟子又向来慈悲为怀,肯定又要救下其他人,如此一来,便不可能悄无声息不惊动他人,不可避免要与这帮军人撞上,一旦发生冲突,以寡敌多,他怕是不能顾及到那些普通人会不会被误伤,遂要提前做好准备。
陆寒霜飞一圈无人岛花费不了多少时间,但要用神识烙印构建精神网覆盖海岛,便要耗费许多精力,等他绕岛一圈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这段时间,足够研究所审问完入侵者。
学者听着军人回复完大概情况,问道,“你是说,这些人里没有实验体,是华夏政府派遣的军人?”
军人点头,“那些特种兵有专门的反拷问训练,我们还是从带路的一个学生身上问出的情况。华夏政府应该还不知道内情,带路学生也是跟着血鹤引到无人岛才明白目的地,不过,他们的高人既然能制作这一只血鹤,肯定也能制作第二只,我们必须尽早放走华夏人,免得再引来关注。”
“……让催眠师洗掉相关记忆,把所有华夏籍的人投放在仇华情绪强烈的恐怖组织地盘里。”学者想到那几个难得的华夏实验体,十分惋惜,可华夏这个民族太难缠,实验的事一旦被挖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研究所军人们行动迅速,穿梭一间间关押房提出华夏籍的人。
单姓富商抱着自个老婆躲在人群里,见一个个同胞被带走,心里伤感又愤怒,立刻想到那些被带走的僧人再被送回来时惨不忍睹的样,当见到一个高大威猛的欧美军人直直朝他走来,挡在妻子身前,虚张声势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别过来!你们这是犯法的!”
“哇!你们松手,别碰我!”单夫人吓得惊叫连连,哭着抱紧丈夫胳膊,蹬着腿挣扎,不肯离开。
军人嫌烦,几拳把单姓富商揍老实了,倒没再揍女人。单夫人抱着丈夫鼻血横流的脸,哭得更厉害,被军人拎走。
走廊里,军人像呼喝驱赶牛羊一样,催促着华夏人快走。
无论是德高望重的僧人还是财大气粗的有钱人,平日里受人敬仰,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一个颇有气势的商人朝军人脸上喷了口吐沫,怒骂连连,被一拳打掉门牙,捂着漏风流血的嘴,安静了。
又有一个机灵的富二代穿梭走廊时试图找机会逃跑,被一枪命中脚踝,狠狠摔在地上,周围原本蠢蠢欲动的人身体缩了缩,老老实实管好自己的脚。
这些人不知道将面对什么?一个个路过实验室,隔着玻璃望见被切片的动物,心情压抑。
他们是佛教信徒,心中绝望时便开始念经祈祷。
单夫人嘴里也念着,泪眼婆娑紧紧跟着丈夫,一边啜泣一边念,“阿弥陀佛,佛祖保佑……”然而,她越念,心里越空虚,越念越绝望,信仰开始动摇。自打被劫持,她没少祈求佛祖,但是事情根本没有一丝好转,反而连高僧们自己都自顾不暇,可除了念经除了求佛,她根本不知道还能求谁?依靠谁?
日薄西山,天边红得刺眼,像血,不详。
落幕的阴影穿过窗,撒落在一行垂头驼背的华夏人身上,把他们绝望的五官映得更加灰暗。
一个似近似远的声音穿过狭长走道,伴着些微回声响起。
“你们要把他们带去哪儿?”
一个军人打量一圈埋头走路的华夏人,没猜出说话的是哪个,挠挠头,继续往前走。
没走两步,打头的军人身前几米远处,一扇窗户的玻璃“砰”一下炸裂,碎了满地。方才没有引起重视的声音再次响起,清清冷冷。
“说了,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