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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6)(1 / 2)

王后不懂事时,也暗恨自己生母为何出身下贱。可她每回在众人冷眼中受欺时,却也只有魏氏为她心疼掉泪。

到底是母女连心。

因此王后一朝入宫,对宫外挂念的,只有魏氏一人。

但见了面,王后又忍不了魏氏的软弱,她本就有孕在身,被魏氏哭的心烦意乱,怒喝:别哭了!

魏氏吓得一抖,掏手绢抽抽噎噎地抹眼泪。

这时候,恰好柳嫔派侍女来给王后送蜜饯。

王后见了柳湄的蜜饯就想起那日不堪,柳湄送了几回,她碰都不碰。

这回柳湄大概是得意于再度得宠,安着示威的心思,只听那侍女狐假虎威道:主子说,原本是该亲自给王后送来的,谁想陛下又去了殿里,实在不得闲儿,所以特特嘱咐婢子给王后陪个不是。

魏氏在一旁听着,泪珠又一连串地往下掉。

王后根本不在意柳湄得宠,但魏氏这么给她丢人,她是气得差点坐不住,面色难堪地应了一声,就打发那志得意满的侍女走了。

随后把侍女都赶了出去,对魏氏气得大骂:你我母女难得见上一面,你就这么爱给本宫丢人?

魏氏又哭了。

王后气得眼前发黑,所幸闭目休息,不去理她。

没多久,听到瓷盖一响,急忙睁开眼,厉声阻拦:不许吃!

魏氏手一抖,险些把装蜜饯的小瓷罐给砸了。

王后那个气啊,还没来得及开口骂,就听魏氏细声细气道:娘娘,这蜜饯不能吃的呀。

怎么?王后扶着桌案站起来,慢慢走到生母身边。

魏氏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娘娘,这里面加了罂_粟壳。

王后一怔,心中登时狂跳。

她原认为柳湄胆大包天,现在看来,柳湄根本是个不计后果的疯子!

魏氏发挥了江南瘦马的本性,给女儿出主意:娘娘,你只说你肚子不适,让御医来验蜜饯,一准查出来。

王后叹了口气。

不许声张,王后牢牢盯住魏氏的眼睛,双手抓着这个瘦小的女人,谁都不许告诉。你给我记好了,若是你说给第三人知道,就等于亲手送我去死!你听懂了吗!

魏氏被王后吓得又想哭,好歹是忍住了,紧张地握着拳头说:奴家知道,奴家知道。

这是她拼命留下的女儿呀,她再糊涂,怎么会害女儿?

她保证谁都不告诉。

王后松了口气,魏氏什么正经事都不会,但有一点好,知道男人信不得,够听女儿的话。

你记牢了,谁都不许告诉。王后不放心地再次嘱咐。

魏氏乖乖点头。

王后心软起来,握住魏氏已经不再柔嫩的手,把在后宫强撑了这么久的胆气泄了三分,放任自己在生母面前红了眼圈,咬着牙道:我一定能想出法子,保全你我。

魏氏不懂女儿为何一副濒临绝境的模样,但到底明白女儿是为了自己好,心里又是疼又是甜,伸手为女儿捋好鬓发。

王后强忍住泪,拉着魏氏的手,带她去挑东西:送回府里的想必没你的份,拿些本宫用过的东西去,她们也没脸抢。若是敢抢,你只去跟父亲哭,别在她们面前献世。

魏氏抿着嘴儿笑,说好。

狄其野赖在帅帐的最后一天,他的手下们都忍不住找过来了。

牧廉是第一个来的。

其实牧廉来意不是为了狄其野,在他看来,师父疑似被软禁在帅帐根本不算事,反正主公打天下还离不开师父,敲打几天肯定就放出来了。

牧廉一进帅帐,就被狄其野塞了张纸:你大师兄的遗计。

牧廉接过看完,正儿八经地反驳:师父,徒儿记得你不曾收韦碧臣为师。

以前一口一个大师兄,现在一口一个韦碧臣。

狄其野放弃跟他鬼打墙,说正经的:你觉得,他临死还给刺伊尔族送信是为了什么?他是先决意去死再送的信,还是先送信,没来得及有后续动作?

师父,你一开始就说,这是韦碧臣的遗计,既然是遗计,那就是韦碧臣死前设的圈套,牧廉直指关键。

狄其野承认:我是这么觉得,只是还没想明白他到底是想算计什么。你怎么看?

牧廉觉得这个问题根本都不用想。

师父,这事太简单了。

狄其野一挑眉。

牧廉提醒他师父:死得人人称颂。

狄其野立刻想明白了。

都什么蜿蜒崎岖的脑回路,狄其野对着那张纸唏嘘,这脑子干点什么有用的不好。

牧廉歪歪脑袋。

狄其野想起来问:你来是有什么事?

师父,牧廉叹气,我捉不到密探。

这是句废话,姜延被顾烈派出去了,又不在军中,当然捉不到。

他又不是我的手下。狄其野实事求是地提醒。

牧廉盯着师父摇摇头,叹息着走了。

师父不行。

师父做不了主,还是得找主公。

牧廉刚走,五大少就来了。

狄其野觉得有趣:你们来干什么?

干什么?

五大少被哽得说不出话来。

顶头上司疑似被主公软禁在了帅帐里,好几天不见人影,见了面居然还问他们来干什么?

阿左捧心:将军,我们是来探病的。

这也是实话。

狄其野笑笑:你们有心了。偶发风寒而已,不足挂齿。

五大少望着他神采奕奕、潇洒不减的脸,确实也觉得将军的身体是没什么好担忧的。

但这就更让人担忧了。

阿右暗示:将军何时与我们拟定下一步攻城计划?

既然痊愈了,那还不赶紧回将军帐?

狄其野也手痒得很,利落地从躺椅里翻身跳起,走向帐侧堪舆台:来来来,我们现在就说。

于是等顾烈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狄其野不顾病体,连羔袍都没披上,正兴致勃勃地拿着竹笔跟五大少研究攻城大计。

五大少本就不该在帅帐逗留,一见顾烈,立刻识趣找借口溜了。

病好了?顾烈皱眉问。

狄其野突然虚弱,撑着堪舆台夸张道:刚才不觉得,忽然有些头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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