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是有我的打算!”容洛放下手中的茶盏,依旧淡然的看着外面,“我让你传的消息,可曾传到?”
好几天了,终于说到正事了,烈风点头,“是,属下已经按照世子的话传递过去,让他们所有守备边城之人,向后推开十里!”
容洛点头不语,重新的为自己已经空了的杯盏倒了一盏茶,再次的若无其事的饮了起来。
忍了很长时间,烈风终究还是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世子,属下不明白,为何在明知道南衡的铩羽骑秘密前往边境,我们还要退守?这不是给南衡的机会?如果铩羽骑攻过来的话,那么我方就会陷入被动,如此一来的话,即便是凤鸣骑,也很难重新的掌握回主导权。”
“你错了!”半晌,容洛才缓缓道,“本相不是给南衡让道,本相是在给铩羽骑让道,也只是给铩羽骑让!”
“世子这是何意?”烈风现在是越听越糊涂了,铩羽骑不是南衡的护国大军?给铩羽骑让道,实际上不就是等于给南衡让道?
不过烈风算是听明白了一点,那就是凤鸣骑唯一让道的人,也就只有铩羽骑,要是别的不属于铩羽骑的人前来的话,照样的还是依旧坚守。
“玉倾歌此番来南衡可知有何目的?”
容洛望着窗外南都城的繁荣盛景,眼底沉冷淡漠。
之所以留下,是因为一直调查的事情得到了结果,无论是凤墨还是玉倾歌!调查玉倾歌,是因为玉倾歌这人实在是太危险,而调查凤墨,那是因为她对于南衡的事情实在是太在意,且在南衡经常性的做出了很多的事情,令他心中担心。
从凤凰剑在凤墨的手中开始,他隐隐的觉得曾经的南衡皇后凤鸾,和凤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虽然原因不明。
即便是他着手去查,但效果很少!
凤墨身边的神医百里清扬,他记得是归于凤鸾麾下,勉强算来,也是半个铩羽骑中的人。凤主,凤主,这样的称呼,刚开始倒是没什么感觉,可是现在想来,容洛忽然的想起来,铩羽骑称呼凤鸾的时候,不就是以【凤主】为称的吗?
容洛大概能够猜到一些个大概,如果凤墨当真是和凤鸾有些关系的话,那么从她来到南衡之后,就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就不足为奇。报仇吗?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让凤墨做到如此!
如果说之前的容洛因为凤墨的关系而患得患失,那么现在,在得到凤墨手中赠予的凤剑之后,即便是没有得到承诺,他也已经知道,她心中已然认可他。凤墨那般的人,若是得不到她的认同,又如何的会将如此珍贵的东西相送?
容洛心中明白,若是所猜不错的话,那么凤墨手中大概也已经掌握了铩羽骑的铩羽令,如此,铩羽骑的那七万人的奇异古怪的动作,也就能有所理解了。凤墨那是打算彻彻底底的从里到外的开始瓦解南衡的壁垒,失去了铩羽骑的南衡,必然的将成为天下另外三国争相争夺的一块肥肉。
凤墨的心,当真是有些大!
“温子轩在南都?那正好,将替我传信给他,让他垄断南衡的商路,北流禁止与南衡的一切商品往来。”
收回望着外面的视线,容洛转头看向烈风,重复道:“传信,只是传信,烈风可明白?”
烈风额上青筋一跳,竟然说了三遍,“是,烈风明白!”
“下去吧!”容洛重新的移开视线,将视线全部的投注到外面。
就让他亲眼的看看,她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她到底能将南衡这池水,搅得何等的混!
南衡丞相府中,宫铭珏坐在轮椅上,双腿盖着薄薄的一层毯子,浅笑的看和对面的凤墨,“凤主这一招,当真是高明,无声无息的就将南衡帝和皇后推到了风口浪尖,也让人无法怀疑到凤主的身上!”
“不是我!”凤墨看了他一眼,慢悠悠的说道。
“即便不是凤主,大概也是凤主手下的能人异士。”
凤墨抿唇,看了眼他的腿道:“你的腿现在可有了些起色?”她让百里清扬来医治他,按照道理来说,若不是太严重的话,肯定能过治得好才是。
宫铭珏苦笑,“我没想到凤主还记得这个约定,其实我倒是早已经习惯了这双腿。不过百里神医说了,我这双腿的腿骨虽是碎了,若是接好,倒也不是不可能,不过可能需要的药物就比较珍贵了。”
“哪些药?”
“他没说,他只是说会想办法,其他的事情倒是不曾和我提过。”摇摇头,他当时的确是问了,可是百里清扬只是让他放心,关于需要的药材,他提也不曾提一下。当时他觉得可能是因为这是医家的习惯,不能将药方说出来。可现在凤墨都这般的问了,恐怕是另有隐情了。
所幸,凤墨也只是问一问,并没有深问!
凤墨非常的清楚,每次百里清扬如此说的时候,肯定是比较的棘手。不过另一方面,也肯定是存在希望的,否则他也不会给对方虚无的希望。
“主!”无衣忽然的出现在凤墨的身边,怀中抱着一个包被。
宫铭珏挑眉,凤墨转头,从无衣的怀中接过那个包被。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今早的太子册封大典上,令南衡从第一强国一跃成为一个笑柄的未来太子,似乎……”虽是这般的说着,可他话中的意思已然很明显。
凤墨揭开盖住婴面容被角,看着沉沉睡去的婴儿。
乍一见到,凤墨承认,这个孩子当真是长得极为的俊俏,这么多年来,她见过许多的孩子,这个孩子是她见到的最好看的孩子。
“传闻,每一个见到太子的人,都惊为天人,若非知晓太子确确实实是个男孩子的话,恐怕这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号,日后当真是要易主了。”
宫铭珏也不伸头,这个孩子他当初就见过,即便是再如何的淡定,这个孩子还是多少的让他惊了一下!
凤墨轻轻在孩子细嫩的脸上轻柔的拂过,然后将孩子重新的交给无衣的手中,“将它从去凤于九天。”
好一会儿,当无衣抱着孩子已经离开之后,凤墨都没有回过神来。
“南衡朝廷中,有不少朝臣的女儿都在宫中为妃吧?”好一会儿,凤墨再次的回神的时候,宫铭珏惊异的发现,她身上的气息愈发的冷冽。
“是,这是多年无所出,渐渐的就有些已经失宠。”话到最后,凤墨那漆黑深若寒潭般的眸子定定的看着他的时候,宫铭珏顿时禁言,已然的猜出了她刚刚那番话中的意思。
这一刻,不得不说宫铭珏心中是敬畏参半的。
他花费了那么大的气力才勉强的查出一些眉目,何以现在凤墨却如此的清楚?从北流到南衡,这一双素净玉手,到底能伸的多远?
实际上,宫铭珏也是多想了,对于宫中的那些事情,凤墨知道的并不多。只是,她清楚凤容的性子,凤容这些年一个子儿都没下,又如何的会允许别的人诞下皇嗣,威胁她的地位?
这么多年,即便是一个女人,也多少的会生下那么一子半女,可整个南衡的后宫那么大,却没有一个人能安然的生下孩子,这多少的还是有些不正常吧!且凤容总是习惯性的装柔扮弱,很难让人将坏事恶事联想到她的身上来。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了解,才让凤墨歪打正着的猜出了一些宫中内幕!
“唉,凤主,宫中这些年,多少的孩子未满三月便就无辜划掉,也惟独只有皇后凤容的孩子怀至五月,最后因为自身的原因,而胎死腹中。而那些孩子,谁能想到,是死在那外表敦厚仁厚的皇后之手?一直到现在,那些妃子也是一如既往的拥护着皇后凤容,想要动她,有些难!”
宫铭珏手搭在石桌上轻轻的敲击着,浓眉微紧,“皇后凤容这几年在后宫中基本上是一手遮天,没有人能够抗衡,稍稍有一个强势一点的宫妃,最后的下场不是打入冷宫,就是被赐死。不动声色除掉敌人,从这一点上来看,皇后凤容就绝对不是一个善茬!凤主当真要动她?不计任何代价?”
“不计任何代价?你认为她值得?”凤墨冷笑,“杀她,我易如反掌,只是我要让她亲眼的看着,她这些年费劲心思去巩固的权势,是多么的不堪一击,我要让她知道,她今天所得之权势,到底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