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妃现在非常的懊恼,昔日至交,最后却因为她的私心而落的那般下场。
“娘娘,人死不能复生,鸾后已经不在了,娘娘何以如此这般的折磨自己个儿的身子?当年之事也不能全怪娘娘,娘娘当初也只是……”
“本宫当年为了自家的家人,害死了鸾后以及鸾后的那么多的弟兄。香穗啊,本宫这双手,沾染上的不是别人的血,而是那个本宫从小就敬慕的女子的血,是本宫害死了她啊!”
“娘娘……”
兰妃缓缓的松手,慢慢的闭上眼睛,每次情绪波动的厉害了,她就会觉得异常的疲累,微微的闭上眼睛,摆手道:“下去吧,本宫需要静一静!”
香穗担忧的看着兰妃一眼,然后无奈的蹲下身子将地上的碎渣收拾了一遍,这才缓缓的从内殿退了出来!
内殿的窗户不曾关起来,一阵清风拂过,将殿中的轻纱吹得漂浮起来。
阵阵清雅的香气在殿中萦绕,贵妃榻上,兰妃一张脸在轻纱后面若隐若现,倒也当真是个绝色美人。
凤墨一方薄纱遮面,寒眸清冽,冷冷的看着榻上躺着的兰妃!
像是有所察觉一般,兰妃缓缓的睁开眼睛,当视线对上凤墨的时候,兰妃猛然的一惊,却在下一瞬间归于平静。
“你是何人?”直起身,能够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之下,擅自的闯进她的兰阕宫,兰妃知道,此人若是想要杀她的话,易如反掌,根本就不会给她叫人的机会!至死,相对于此人到底是否来杀她的目的,兰妃更加好奇的是,这个人,为何给她那般熟悉的气息?
“三年前,长生殿,十人剩余四人之一!”
凤墨一步一步缓缓走进,如果不是那张名册,凤墨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个曾经高傲的不远与他们共事一夫的女子,现在竟然会在这里,会在这深宫内院,在这种勾心斗角的地方,和那么多的女人一起,只为了等待一个凉薄的男人的临幸。
凤墨短短的一句话,让兰妃镇定的面容顿时瓦解。
十人,剩余,四人,之一?
难道说,当年的十个人,现在只剩下四个人了?
那么……骇然的看着凤墨,兰妃眼底尽是警惕,“你到底是何人?为何……为何……”为何会对当年宫中发生之事这般了解?兰妃端看着面前的女子年纪倒也不大,却让她的心底陡然的升起一股子不安。
“兰瑛……”低低的声音陡然的贴近她的耳际,兰妃的眼底忽然的一阵迷离之色,脖子上冰凉的触感,让她却又猛然间回神。“想死试一试?”形如鬼魅一般的声音在兰妃的颈项边上传来,像是能够挑起她脑中的弦一般,凤墨的手紧紧的扣着她的命脉,眼底一片凉薄冷淡。
“不,本宫并不想死。”兰妃眼底的迷离褪去,狠辣之色浮上眼表。“本宫要做的事情都不曾做完,如何能死?本宫虽不知你到底是何人,不过本宫可以承诺,本宫要做的事情做完之后,本宫自然会自行了断,不必你来动手!”
凤墨的手依旧还是紧紧的扣在兰妃脖子的命脉上,深不见底的寒眸深深的看着面前兰妃倔强的眼睛。忽然的,凤墨嘴角扬起冷冽的笑意,眼角微微勾起冷酷的弧度,“相比较你要去做的,我只是想要杀了你。”
兰妃心一沉,她能够感觉得到面前的人说出来的这份话,绝不是开玩笑的意思。然而即便是如此,兰妃却依旧没有要大声叫人的冲动,一方面是知道此人的能力,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从未有过这样的心思!
“如果当真要杀了本宫的话,那就动手好了,本宫若是怕死,也就不会一动不动的站在这里。”
微微的敛下眉,凤墨忽然的松手,却在兰妃喘息的瞬间,丢了一粒丹药在她的喉中。来不及反应的兰妃,下意识的就吞了下去,惊愕的看着不知何时已经退了开的凤墨,她忽然的有一种呕吐的感觉!
“那是……什么药?”
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手中不知从什么地方变出来一方锦帕,轻轻的擦拭着刚刚碰触了兰妃的手指,不知擦了多长时间,凤墨随手将手中的锦帕随手扔了,这才抬起头,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中掠过一道深沉的光,“你要活着,我给你机会!那是能够助你快速有孕的药,怀上楚风然的孩子,利用这个孩子。”
对待敌人,凤墨是绝对不会心慈手软。若说当初将其视为知己好友,那么现在就是不共戴天的大敌。既然是敌人,那就没有什么善心一说!
“凤容被贬之日,便就是你自缢之时。届时,若是你自己自觉的话,我不会来找你,若是你不愿就死,我便亲自送你一程!”
轻轻的如风一般的声音飘过,再眨眼的时候,眼前哪里还有凤墨一点点的人影?
如风一般的女子,神秘却让人无法忤逆!
孩子吗?兰妃忽然的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她倒是忘了,再次的利用孩子一次,这倒是个不错的决定。
“香穗……”
凤墨从宫中回到凤于九天,那个时候,公良策告诉她,已经将另外三人控制起来,只等着她前去。
不过凤墨现在倒是一点也不着急去了,猫捉老鼠的游戏,进展的过快,倒还一点乐趣都没有了。
给了兰妃机会,那么要是怀孕的话,至少也得登上一个多月,那么,在这之前,她是否应该回去北流一趟?
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忽然的,黑羽扑闪翅膀的声音传来,凤墨接过黑羽叼出来的信张,看了其中的内容之后,嘴角忍不住的扬起极为浅淡的弧度,而后看向百里清扬和公良策,张口道:“北流有些许的事情,我回北流一趟,这南衡之事,就全权交给策你了。”
第112章百年大旱
六月初,凤墨在安排好了南衡的事情之后,突然的就动身返回北流!
由于凤墨的这个决定异常的突然,甚至都没有任何人察觉到,她已经飞速的离开了南衡帝都。
六月,暑气已然浓烈,只是这般一动不动的坐着,身上都能感觉到一股子燥热感,热汗更是顺着脑门子往下直落。若是稍稍的动弹一下,那汗就像是下雨一般,身上哪还能穿得起干净清爽的衣物,恐怕整天身上都得穿着黏湿哒哒的衣物。
不过,那也只是普通人的感觉罢了,若是内力不错的话,倒是一点也不用担心这一点,虽然依旧还是能觉着一点的暑热感,可到底还是能抵抗的一点的!
一路上,凤墨倒也不着急着赶路,反而难得有着好心情的一边走一边停的沿着沧澜江一路下去。
沧澜江这个夏天的水位极为的浅,甚至有的地方都已经见底,也倒是百年来闻所未闻之事。这一路上,凤墨原本淡淡的面色,此时渐渐的浮上了凝重。
南衡境内乃是沧澜江的下游,下游尚且如此,那么也就是说,上游当真是没有水下来了?可这未免也发生的太快了吧?毕竟现在临走的时候,她可是切身的体会到沧澜江的可怕!
然而,只是短短的两个月,何以沧澜江会变成此等景象?一路上,从南衡开始,一直都越来越上游的位置,凤墨望着越来越多的人因为炎炎夏日而无水可饮,而渐渐的开始出现各种脱水的现状的时候,她的面色愈发的难看。
因为已经抵达了南衡境地,凤墨早早的戴上了面具,遮挡住了那一张绝色只容。
“老伯,先喝些水吧,如此的话,尚且能多撑一段时日。”
忽然的,熟悉的声音让凤墨身形一顿,眼中划过一道奇异的光芒,微微的侧头看向声音的方向。
一群难民之中,尤显得遗世而独立的男子,一身青衫,倒是一点也不嫌弃坡头垢面的老者身上的污渍,脸上带着一股子悲天悯人之色,将老者从地上扶起来,轻轻的为他喝着水!
凤墨就这么的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这一幕,眼底奇异的光芒愈发的浓烈。跟在她身边的无衣,察觉到了她周身气息微微的变化,心中一禀,似乎隐约的觉得有些不妥当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