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他没怎么跟谢关雎说话,谢关雎正琢磨着怎么刷好感度,听见他这么说,便顺嘴道:“怎么,不生气了?”
秦容怔了下,赶紧摇头,憋了会儿,憋出坑坑洼洼半句话:“我、我不可能生你的气的。”
说完,面上有点红,也不敢抬头看谢关雎,走到窗户边去把窗子关好。
谢关雎怕上次阻止他修魔的事情,在他心中留下心结,便趁机解释道:“上次的事情,我是为了你好。”
秦容没有说话,心里想,哪怕不是为了我好呢。即便是在害我,我也会遵从呀。
两个人正说着话,外面的打斗声已经停了下来,应该是王不易赢了。那边的小厮高高兴兴地把人送上楼,尖声叫道:“给这位客官安排一间大房。”
喧闹逐渐平静下来之际,谢关雎秦容二人的这间房被突兀地推开了,速度快得令人无法想象。
在那人还没进来之前,秦容早就感觉到灵气波动,神情一凛,抽出谢关雎给他的剑,就朝门口刺去。但是他的速度远不及那人的十分之一,被重重挥开,两只脚在地上退后十几米,堪堪撞上墙才停下来——要不是他体内的仙根庇护,他接下这一掌,应该早就撞上墙了。
进来的那个人穿着黑衣,身形快得看不清,在谢关雎面前停了下来,回过头去看了秦容一眼,嘴里道:“咦,他接了我一掌怎么还没死?”
他抖了抖衣服,忽然,觉得自己体内五脏六腑好像也被重山压过一般,受到的激荡居然不比刚才那个少年少。
差点就一口鲜血吐出来,又被他不动声色地吞回了喉咙里。
真是怪了!这小子。
他回过身去,彻底盯着秦容,正要再次施招,就听到身后的人说:“好了,住手。”
王不易连忙转过身去对着谢关雎,单膝跪下,抱拳说:“请恕属下来迟。”
即便眼前这个人和沈宜灯相貌完全不同,但王不易是对原先的沈宜灯下了血誓的,即便易了容,也能认出来。他追踪了几千里,才寻到自己的主人,此时内心不免有些激动。
秦容从墙角掠过来,挤进了两人中间,死死盯着王不易。
“好了,他是我认识的。”谢关雎按住他的肩膀,才让他退下去。
王不易抬头看了秦容一眼,也没有问他是谁,径直对谢关雎道:“三个月前大战之后,主上你就不知所踪,我们损失惨重,剩下几个还能活动的弟兄,都分开四处找寻你去了,没想到不久前我在官道上察觉到主上的踪迹,所以一路跟了过来。”
谢关雎点点头,说:“辛苦你们了。”
先前的沈宜灯虽然对外残虐至极,但是对自己的属下还是很好的,所以谢关雎为了不露马脚,一切按照从前的沈宜灯来。
“您这是受了重伤?”王不易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谢关雎,看他如今周身的灵气波动还没有先前的十分之一强,神情不由得有些异样,说:“接下来请让属下一路跟随,万不能再让您出什么事。”
谢关雎说:“好,我接下来要通过万妖谷,你也跟着便是了。”
王不易便多问了一句:“通过万妖谷做什么?难不成主上要去第一仙派?”
谢关雎蹙眉道:“不需要你管的事情,不要多问。”
王不易连忙低头,应道:“遵命。”
秦容虽然没作声,但是握着剑的手指悄悄攥紧了,原先只有两个人走这条路,现在又插进来第三人,他与公子相处的时间无形中更加压短了。
不过,公子并没有告诉王不易去第一仙派做什么,这件事情便还只是他们二人的秘密。脑子里出现“秘密”两个字,秦容又有些开心,神情又缓了缓。
他这一下不高兴,一下高兴的,情绪变换实在太过明显。毕竟还是个刚出茅庐的少年人,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让人不看见都难。
谢关雎用余光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心底还在琢磨着怎么尽快完成任务。
而趁着这个机会,王不易则是忍不住抬起头来,偷偷看了谢关雎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见到主上,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先前就知道主上天生一副好相貌,容貌绝色,风华无双,但是这次再见,主上身上却莫名多了几分别的气质——
竟然让人心里徒自生出几分心猿意马来。视线忍不住就落在了主上的眼角眉梢上,虽然易了容,可是那种一举一动之间的风情,却令人心弦被撩拨。
不只是这样,而是生出一种想要更近一步靠近的欲望,想要抓控在手心里……想要剥了主上的衣服……
他一时之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头昏脑涨了,居然生出这种想法来。
但他本就是魔修,比起那些正人君子的道修来,最对掩饰自己欲望这件事情不屑,脸上几乎赤裸裸地写着心里所想。
正当他满脑子胡思乱想之际,察觉到侧旁的那个少年人投过来的警告性的目光。
他便看了秦容一眼。
这少年瞳孔漆黑,如山涧泉水,其中隐隐有种令人无法猜测的东西,仿佛深藏于湖面之下的怪兽,一旦爆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第54章 万人迷
第二日, 三个人一道启程。
王不易这个人十分忠心, 原先就是沈宜灯最信得过的得力属下,再加上又发了血誓,一旦背叛沈宜灯就不得好死。所以这个人还是信得过的。
由于赶路太慢,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辆马车, 里面温炉软垫的准备好了,扶着谢关雎上去。谢关雎体内本来就只剩下十分之一的功力,又在那晚受了秦容的真气反噬,所以这副躯壳一直重伤未愈,对他来说是个拖累。
现在有了马车这种东西,他自然乐滋滋地爬上去了。当然,表面上还是要十分装逼的喜怒不显的。
待他上了车后, 王不易才从马背上转过身去, 瞥了背着包袱的秦容一眼:“你跟在后面。”
他的态度高高在上,是发号施令的态度。
昨天他百思不得其解,以他即将元婴的修为, 怎么会被一个毫不起眼的少年给反噬。他吐出的那口鲜血被他咽下去了,谁也没瞧见,但只有他知道, 这少年绝对是个非常麻烦的威胁。
他被激起了体内的好斗心。
况且, 这样不知道来路的一个家伙, 居然就这么待在主上身边,还整日围在主上身边打转,谁知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秦容僵了下, 正准备上车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谢关雎在车内听见了,就掀开车帘道:“马车内还有位置,让他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