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把我搬上来的?”
沙发到卧室之间,显然是一段漫长的楼梯。
他的中文捉襟见肘,能用的动词只剩下“搬”。
“我哪搬得动你呀,”她一时被他的问题绊住没法走到垃圾桶旁边,只能用脚把垃圾桶勾过来些,“刚好有位辅导员方便出校,我请她来当帮手。哦,辅导员是大学的辅导员,我这一年偶尔空的时候会去大学代课,也算找点事情做做。”
她将用过的纸巾扔进垃圾桶,解释似乎和扔垃圾的动作一样轻描淡写,但没有半分不尊重人的意思,只是说过很多遍做过太多遍以后,过分熟稔而已。
她还是曾经的她吗?不,应该不是了。
美人皮依旧,内里的芯更加能游刃有余地应付俗事,自在生活。
他欣慰她有了副业,想起她在社交媒体上发的阅读书目里确实有几本法律专业书籍,他迟钝没猜出来。
“挺好,不,很好,很好。”他生疏地恭喜,明明是掏心掏肺的真诚,却不知怎么表达。
“也有你一份。”她说的是真话。
章清釉接触到代课的机会也是巧合。
别墅离公司远,但是离大学城近,她有一次是散步走过来的,路上偶然碰到以前的博士同学,交流两句后就给她介绍了副业。
她昨晚有课才会回到别墅留宿,否则还遇不见他。
越拖越久,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在伦敦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她多少瞧出他的原地踏步,斟酌后问,“我看银行的记录,你似乎经常去药房买药。”
她找话题破冰。
他甘之如饴。
“谢谢章小姐的关心,”梁晟虚弱地扯出笑,半调侃道,“但好像来得有些迟。”
他勉力装作轻松,让自己听起来无恙。
他不是在怨她什么,只是单纯感概岁月不等人,这两年的时间无比漫长,却也像从未发生过。
闻言,她似乎有些抱歉,从托盘上拿起另一样东西。
一块刚做好的栗子泥慕斯蛋糕。
“梁先生,现在是吃栗子的季节了,”她用小银叉呈给他,莞尔,“虽然,没能早一点和你说。”
阳光下,蛋糕都显得格外梦幻。
像是他们的又一次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