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是要好好吃饭。他既然察觉到她瘦了、累着了,若她再不乖乖听话好好吃,他一定会继续担心。生着病还担心,劳心伤神、恶性循环不是?
沐容边吃边走神:二十一世纪,曾经看过吐槽说“这世道拿文凭不是为了自己、工作不是为了自己、结婚也不是为了自己”。她身边的人都开明,她不用为面子活着没体会过那些,不过……
现在吃饭不是为了自己!
往后的日子就成了沐容给皇帝备膳、御厨给沐容备膳,皇帝吃个舒心,沐容吃个美味。
长肉总是被减肥容易。压力大的时候这话体现得不是那么明显,但是……也还是这样。
又过了五六天,贺兰世渊在她熟睡时手探上她的腰间,两指轻一捏,心满意足……
长回去了。
很快被她的手一握,低眼,就见她一脸怒意:“又捏!”
“嗯……”贺兰世渊毫不胆怯地回看,“不能不捏,判断一下以后捏哪儿合适。”
这……不让捏腰就直接“往上捏”了的意思?
那……那您随意捏腰吧!
沐容泄气中,苦着脸感受他在自己腰上挑衅似的捏来捏去。
真讨厌……
忽地一声低笑,搭在腰上的手松开了,直接环到了她背后,把她揽近了些。沐容栽在他怀里眼前一片黑,嗅着淡淡的龙涎香,听得他轻问:“容容啊……你生气什么样?”
……怎么个意思?!
沐容想了想:“陛下您见过啊……”
前打妩芸后揍朵哈,她生气什么样还用问?
“不是那种……”贺兰世渊沉思了一下怎么解释,复又道,“不是对不喜欢的人,是对亲近在意的人,若是生气会如何?”
沐容疑惑得抬了头:“干甚?!”
“没什么。”他在她额上一吻,“若是还有命娶你,总得知道你万一生气了该怎么哄么……不然干着急?”
陛下您真是……未雨绸缪……
其实沐容这么个神经大条没心没肺的女汉子,真正生气的时候并不多。和朋友偶尔不愉快什么的倒是会有,嘻嘻哈哈的也就过去了,要真是原则问题么……
沐容分析了一下自己的思维,回答道:“大概……两个选项吧。”
贺兰世渊面带探究:“什么选项?”
沐容一本正经状:“选项a,赌气不理人,任你说出大天来我也不听,反正你已经惹我不高兴了你还解释什么啊?爱谁谁,你懒得解释最好,一刀两断。”
不是小题大做,是她本来就只有在“原则问题”上才会“真正生气”——那都已经触及“原则”了,直接一刀两断最好!
顿了一顿,沐容继续说:“选项b,大吵大闹,任你说出大天来我也不听,反正你已经惹我不高兴了你还解释什么啊?爱谁谁,你嫌我烦最好,一刀两断。”
“……”贺兰世渊听着都懵了,“就开头结尾不一样……?‘一刀两断’的部分没变?”
沐容认真点头:“对啊……所以不计较小事,大事别触——也不容易触就是了,不用担心……”
“哦……”贺兰世渊点点头,又问“‘a’和‘b’是什么?”
沐容哑了:“那是……靳倾文,类似汉语里的‘甲’‘乙’……陛下您不用在意这种细节……”
各自沉默,此时,沐容想的原则问题是“婚外情”,贺兰世渊想的是另一档子事……
沐容心里愈来愈觉得,他这个病,可能真的……会有很可怕的结果。
不单纯是心中负能量太多,也因为他的情况明显越来越糟糕了。
自那日之后,好了两天,第三天刚起榻活动活动……人就又晕过去了。
彼时刚好左相入宫觐见,到了成舒殿门口,宫人不得不请他先回府去。
沐容清楚地看到已年过半百的左相长叹了一口气,自听完宫人所言就紧皱了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摇了摇头,一丝不苟地向着寝殿行大礼告退。
沐容觉得……朝堂上自古有忠、有奸,但如今的朝堂上,总还是忠臣多的,尽管左相也曾一门心思地想把女儿搁到后位上,但他对大燕的心不容质疑。
如果皇帝真的……
他连子嗣都没有,彼时朝上会是什么样子?这些忠于他的朝臣会怎样?整个大燕又会怎样……
越想越不敢想,沐容觉得未来太让人恐惧了,尽管这种忠多于奸的情况不至于把局势弄得太糟糕,但最高政权的动荡总归不是个好事。
如果他有个皇子就好了……
沐容这么想着,越!想!越!不!待!见!自!己!
先前的事跟她没关系,后来皇帝不去后宫就是因为她。虽然她还没嫁、虽然她没强求过,但是这个结果到底还是拜她所赐。
都说头两年是因为皇帝刚继位事情多,去后宫也都是只看那几人而已,没皇子也就罢了,但后来……要不是她在这用二十一世纪一夫一妻世界观瞎搅和兴许人家已经当爸爸了啊!
就算孩子现在还不会说话那也是个孩子啊!
然后在负能量之下越想越凄凉……思维从他如果真的熬不过去没有子嗣继位跳跃到古人素来把后代看得重但他连个孩子都没有……
沐容觉得自己罪过大了去了,没救了,没的弥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