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一楼,除了一地的妖物尸体和或哭泣或沉睡的幼崽,就只剩下找了个干净落脚点站立的许砚和沈灵雨。
王霁云和安枫在二楼与青狮缠斗,跳来跃去,沈灵雨看惯了许砚的打斗,看他们打得有些着急。即使这样,许砚还在一旁轻声夸了句:“不错。”
沈灵雨忽然想到一个自己从来没问过的问题,她轻推一把许砚,问:“许砚,你今年多大?”
许砚从吧台后面翻出一条毛巾,听到沈灵雨这么问的时候,正用毛巾把自己染血的长剑擦干净。闻言,他回过头饶有兴趣地看向她,反问:“你看我像是多大?”
呃……
“二十三?最多二十五。”她不过是一时好奇,想知道许砚到底有多天才而已,干嘛往自己身上揽这种难题。
许砚看看楼上,又看看沈灵雨,像是看破了她的心思,笑着摸摸她的头:“我不是什么天才。”
“喂,”沈灵雨无语,指指自己又指指楼上,“你这么说就欺负人了,欺负的还不止一个……”
许砚摸摸她的头,笑得更开心了。
楼上酣战已至尾声,沈灵雨困到不行,恨不能用火柴棍儿支撑起自己眼皮,歪着脑袋看向摔向鲜红血液之中,砸飞两只豪猪尸体的青狮。王霁云跳下来按住青狮的手,安枫拿着一只档案袋从楼梯不紧不慢走下来,二人强迫青狮签署了酒吧的转让合同。
沈灵雨强打起精神,小心绕过满地的尸体和幼崽,上前质问青狮景慕青的下落。
“景慕青?!”被纠起来青狮扭曲着鼻青眼肿的脸,刚要耍横,被沈灵雨的眼睛吓得一激灵,立刻从即将发怒的状态转变为认真思索状。
安枫和王霁云反锁了青狮的双臂,青狮只顾着思索,没有做出丝毫的反抗。
就在沈灵雨以为他要说出什么时,他迷惘地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派人抓过什么景慕青,银月酒吧的背后生意就只有六楼那些,你们应该都看见了。我们是做小本生意的,不会主动招惹你们这种玄术高手的。”
青狮的话可谓破绽百出,六楼那点见不得人的生意和酒吧日常,二十只真正有道行妖怪来维持运作便已足够,没必要将资产分散给这么一屋子的妖怪。如果不是被苍瞳中的一支瞄上场子,又招惹到事务所的头上,他们可以一直这样逍遥自在。
沈灵雨汇集瞳力,让瞳力在眼中充盈流转,瞪着青狮,她问:“你要不要再好好想想?”
这招奏效,青狮打了个寒颤,嘴巴拌蒜,咬了好几下舌头才说出一句:“可、可是我真的没让手下抓你说的那个景慕青……”
再想问,一直没说话的许砚把一道符拍在了青狮头上。有重物撞击地面声落在耳畔,四人低头去看,另一双手从青狮的腹部探出来,一只作势向前一只看起来是向后。
向前或向后已经无所谓,因为它长着锋利指甲的爪子已然离家出走,沈灵雨在青狮血液喷出前被拉开,符箓后的青狮绝望怒吼。鱼肠剑在许砚手里,他用毛巾认真擦拭着剑身上的新鲜血迹,就与他方才擦拭秦剑一样。
苍瞳的兄弟齐齐倒吸凉气——方才那一下,真可谓千钧一发。
沈灵雨困到不行,即使是有这种刺激,也没能让手帕后面的她保持如常的清醒。她回头看看许砚,指指青狮:“他一定知道小青的下落。”
许砚却否定了她的看法:“他不知道。”
“天很晚了,”他说,“我们回家。”
指指嚎叫到无力的青狮,许砚问苍瞳兄弟:“这个,你们要吗?”
苍瞳兄弟目光一对,安枫摇头:“你们想要就带走吧。”
许砚又问王霁云:“狮子胆要不要替你挖出来?”、
愣了愣,王霁云才想起自己有说过要吃狮子胆,大笑着摆摆手。许砚两下止住青狮手臂喷出的血,又两下把青狮扭成了一个球,扯出金色的斗篷在球上系成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