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淘!”她喊住他,“我真的没事,真的……”
乐淘却是哈哈一笑,摇晃着身体扶着墙,连头都没回的笑道“我是假醉,易敏,你是真醉!呵呵,你真醉了~”说着推开门走了出去,浓烈的酒精味道是整个客厅里唯一剩下的东西。
真醉么?
易敏捂着脸,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沉重,从指缝里看见桌子上那个空了的香槟酒,这瓶酒是她之前离开s市的时候留下的,当时她以为是他们送给自己的回归贺礼,但是今晚她才知道这瓶酒跟他们没有关系。
那是谁把这瓶香槟放到了她门口?答案似乎一目了然!酒精顺着开始上升的血压发酵,易敏的意识还是清晰的但她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她几乎是本能的憋着一口气冲出了门口直奔楼下两层的入口。
凭什么!凭什么她就要最后一个知道一切!凭什么她就要背负上那么多莫须有的罪名,凭什么她到现在还要强颜欢笑!为什么她到现在还要等那个该死的联系不上的混账,为什么她爱的每一个男人都要让她像个傻瓜一样!
一口气冲到楼下,刚好陈导跟乐淘他们的车刚刚离开并没有发现脚步虚浮的易敏,楼下黑漆漆的没有任何灯光,似乎在提醒着酒醉的女人楼下没有人,但易敏的大脑已经完全不能正常工作,她下意识的准备推门然而意外的是,门竟然没有锁,她一个踉跄整个人冲了进去!
她勉强扶住门把手才稳住身体,但很快发现房间里不仅仅是她一个,房间里灰尘和冷风刺激着她的神经,但实际上这个客厅空旷的可以,只有一个沙发在中间,与其说是住处不如说更像是驿站。
易敏的突然闯入让客厅里站着的女人一惊,下意识的拔出枪,看清是谁后她并没有放下枪,反而站的更直“你怎么进来的!?”
银狐?竟然是银狐?
易敏压了压被酒精弄乱的思绪,黑暗中敏锐的注意到银狐没有拿枪的左手上正攥着一件男士衬衫,她顿时脑袋整个就炸开了,不退反进“你手里的是什么?”她手里的该不会是……
触电一般银狐松开手里的衬衫,甚至拿枪的手都有点不稳“跟你没关系!我警告你,现在马上出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那我倒是想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为什么我不能来!”易敏的脾气也上来了,这里是谁的住处已经完全不需要再证明了!因为她清晰的看见银狐那慌乱和不安的神色。该死的!她满脑子都是银狐拿着衬衫乱闻的样子!“这就是你的默默的爱?偷跑到别人家里拿着衬衫乱闻?!”
一股强烈的愤怒冲昏了她的脑袋。
“我没有!”银狐矢口否认,但吼完发现自己根本是多此一举,愤怒之余是强烈的嫉妒,狠狠瞪着易敏低吼“凭什么,凭什么!你凭什么就能得到他!你根本什么都帮不了他,你有什么资格站在他身边,除了害他受一身伤之外,你能做什么!?”
她的吼声反而把易敏给吼清醒了,但还是有一种强烈的情绪让她觉得地上的那件衬衫分外的刺眼!眼前的这个女人分外的刺眼!她敛眸,再抬眸的时候所有的情绪都变成迫人的气势,怒极反笑“凭他爱我,凭他是我的男人!”随着话音,易敏已经走到了溃不成军的银狐身前,正对着枪口,她的内心也有火焰在燃烧。
银狐原本被发现的时候就已经胆怯,现在看着气势逼人的易敏,下意识的退了好几步,只是身体里的不服气一直撑着她,她虽然嘴里说要默默的爱他,但是她却还是忍不住的想接近这个男人,她敬佩他,仰慕他,更恨他爱的女人,因为银狐知道暗地里谢寒冰为易敏受了多少伤,吃了多少苦,但这个女人,她凭什么要一脚踏两船!
是!她没错!她根本没错!错的是她面前的这个女人!
银狐恼羞成怒,反而站直了身体,冷笑道“说的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脚踏两只船的不是你是谁?你不觉得恶心么?!”
冰冷的话让她的身体一僵,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而她对面的银狐则似乎听到了什么,脸色猝然一变不顾还在房间里的易敏打开落地窗就从后凉台跳了出去,二层楼的高度对她来说还不算什么。
易敏却是双膝一软坐倒在地,她不是什么所谓守贞的女人,更不认为一个女人一辈子就对一个男人死心塌地,但银狐的话无疑的戳穿了她所有的借口,她到底对这两个男人是什么感情,或者说,她对谢寒冰的情感一直没有变?
那为什么她看见银狐碰他,哪怕是衣服她都觉得非常不舒服?她的视线落到地上的白衬衫,瞳孔一缩,抓起来就想从窗口丢出去但无意间却打落了在连墙壁橱上的文件。
雪花般的文件散落一地,借着月光她一眼就看清诊断结果一览写着‘……血样中hcg偏大,怀疑患者怀孕两周以上’
为什么会有怀孕的报告?谁的?孩子是谢寒冰的么,他让一个女人怀孕了?银狐就是来送这个的么?他是个男人,也是有正常的需要,易敏啊易敏,你到底在干什么,他的事情跟你无关!跟你无关!
但为什么拿着报告的手从指尖一直蔓延到心脏都觉得冰冷,心脏深处的疼痛变得越来越明显,她下意识的一松手,咬着牙转身,然而在转身的第一时间却撞到了一个男人的胸口上。
温暖,厚实还有她熟悉的气息。
呵,现在全部都证明了。她的理智让她的身体动一动,但不知为何她就是动不了,可怕的事实是,她发现自己竟然该死的一直爱着这个男人,她所谓的忘记,所谓的放弃,所谓的恨实际上都是借口,脆弱的神经终于崩断,易敏抓着他的衣服,眼泪汹涌的流下来,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发出一点声音,把额头压在他的胸膛上,用力的抱紧。
她的坚强,永远只是给别人看的,但有时间面对某些人的时候却变得不再那么重要。
谢寒冰惊讶于会突然出现在客厅里的女人,但她身上的酒味跟那压抑的颤抖的身体让他的怒火来的毫无预兆,但所有怒火在遇到怀里这个小女人的时候只能变成一声妥协的叹息,他不善言辞,唯一能做的只有抱紧她。
直到他的视线落到地上的那叠文件上的时候,他的眉心一皱。r国成田机场那个医生说她怀孕的事情的时候他并没完全相信,但在飞机上他还是动了手脚抽了她的血,在下飞机后马上送去了医院,得到的结果让他懊恼,她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怀孕的压力,该死的!
他会害死她!而且‘孩子’或许是他们两个之间最大的问题,两年前是,现在依旧是。
“……我以为你会回来……”
他怀里的小女人突然开口了,虽然声音很低但他却能听见,也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两年前场景不费吹灰之力的重现,火焰,灰尘,两个选择,两条不一样的路。
“我以为你会回来……我想你活着!为什么你就不肯告诉我,哪怕是一个信息……哪怕是一句话!”泪水终于变成无法遏制的心疼,她甚至都意识不到自己说出的是什么话,怒火,委屈,全部爆发成她身体的颤抖,“谢寒冰,哪怕是一个字,告诉我你还活着!为什么什么事情我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为什么!”
悲伤变成怒火,压抑在心里的质问火山爆发一样无法阻挡,她的理智完全没有了用处,在酒精的怂恿之下变成愤怒的拳头,一拳一拳的砸向男人的胸口,但她的眼泪也克制不住的掉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谢寒冰抓住她的手,她的眼泪刺痛了他最深处的神经,“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我活过来了,噩梦结束了。”冰冷的黑眸变成温柔,他脑子里什么都不再有,只有一个念头,让她不再流泪,于是他就这么做了。
然而就在他的唇即将贴上的时候,他怀里的小女人反而突然用力推开了他,易敏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似乎是他话里的某个词刺激了她的神经,某个应该被忽略的记忆,噩梦,是的,噩梦,那个被她忘记的噩梦再次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她只看得见风声,还有两颗互相射穿对方心脏的子弹,而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个男人倒下的身影,而她束手无策只能盲目的大喊。
两年时间,她有自信自己没有被林宇轩感动么,有自信么?
“没有结束。”易敏挣开他的手,泪水带走的是不理智是所有的委屈是她等这么久的愤怒和不甘,那么现在是该做出选择了。她深吸气,敛眸,声音抖得她自己都不想承认“谢寒冰,你有想过我这两年是怎么过的么,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偏偏瞒着我,但我说过,任何事情我们要一起面对!但你留我一个人,面对……”她像个怨妇,不折不扣的怨妇,可是她现在脑海里都是那些在原告席上嘲笑她的男人,都是那些记者们幸灾乐祸的表情,她刚刚流产甚至身体都没有康复,她在等一个答案却又害怕那个答案,她得到答案的那一刻的痛苦。
似乎感应到易敏想说什么,谢寒冰睿智冷静的双眸终于染上愤怒和疯狂,几乎是失控的将她推到墙上,滚烫的唇堵住她的樱唇,霸道炽热的吻就像是休止符,强烈的霸占欲“我说过不会放手,绝对不会放手!”在她不知道的任何时间地点,他都在看着她,看到了她的痛苦,看到了她的伪装坚强,那一时刻,他是发了疯的想出现,告诉她他还活着。
但是他不能!因为他同样知道自己出现在她身边代表着什么,她将面对的是无时无刻的危险,天知道有多少人会把她当做目标!所以现在他不允许这个小女人说出任何拒绝的话。
衣服被车坏的声音也似乎是所有理智消失殆尽的信号,不再是仅仅温柔的*,而死粗暴的近乎是想要在她的每一寸肌肤上留下所有印记的欲念,他知道她跟林宇轩之间有过什么,所以或许这种没有理智的愤怒被压抑的已经很久了。
毫无预兆的改变让易敏有短暂的不适应,但她很快掌控了主动权,因为两个人都太熟悉对方,只是她知道自己必须停下,不然一切就会前功尽弃,他们需要的是面对现实而不是毫无理智的占有!她尝试反抗但得到的是男人越来越粗暴的动作和炽热的气息,而易敏从那双黑眸里看到的只有愤怒,*以及占有!
“放手……放手!”混乱之中,她第一次完全的清醒过来,用力想挣脱他的手臂,躲闪所有的亲吻,不再配合更不再接受,“别碰我!啊!”
尖叫,混乱到不能再混乱的情况,她的尖叫声之外还有一道若有若无的哭声,来自一个冲上来的身影。
“坏蛋,放开麻麻!放开麻麻!”小宝贝吓得哭了但还是想冲上来揪开谢寒冰,但却被对方站起来的动作直接掀翻在地,哇的一声哭出来。
易敏一眼看见捂着额头哭的小宝贝,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推开谢寒冰一把抱住了小宝贝,“小宝贝!”她怎么会跑下来了,她的脑袋可是硬生生的撞到了地板上了!
小宝贝其实不疼,但看着脸上带着泪痕还被‘欺负’的麻麻就是憋不住,小身体一衡挡在易敏的身前指着谢寒冰的鼻子就骂“我再也必须喜欢你了!你欺负麻麻,我再也不喜欢你了!我要林粑粑,林粑粑才是最帅的!呜呜呜……”她就是认准了能给她糖豆吃的林宇轩,这个时候更怀念了!坏蛋粑粑,欺负麻麻,她再也不替他说好话了!
谢寒冰整个脸黑的可怕,衬衫外套早就被他扯掉,*的上半身还有易敏留下的齿痕和指甲的划伤,当然,也露出了一些愈合后留下的疤痕,相比两年前,他受过的伤几乎是以前所有年份的双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