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秦悠目光凌厉,短发更添了几分利落,四年前眉目间的温和,早就被岁月磨得一干二净。
得到许廷琛找到线索的消息,她一刻不停地赶了过来,此时,她和许廷琛已是好几年没有碰过面。
“秦悠,你坐下来!”黎勋拉过她的手,想要平静她的情绪。许廷琛才刚醒,不能再乱受刺激!
“放手!”秦悠站在原地,面露冰霜地盯着黎勋。
黎勋心中泛苦,只能把手松了开来。
“我没找到安浅!”许廷琛简短地陈述,不提找的过程,不提进展,只有结果。
秦悠一下子脸色就变了,恶狠狠地瞪着他,夏安浅刚消失的那些恨意又从心中冒了出来。
“出去!”许老太太气息平稳了下来,不悦地望向她,“这里并不欢迎你!”
秦悠嘴角微微勾起来,但与她柔和表情截然不同的冰冷刺骨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了许老太太的身上。
“哟!许老太太,难得有幸,能在你百年之前再一次看到你!”秦悠笑意妍妍地将恶毒的话语缓缓清晰地说了出来。
“你!”许老太太指着他,怒气翻滚。
“造我说,老太太你也没几个日子好活了,还是安生地待在家里,数着数过日子就好的,不然我怕你出门碰到什么意外,后悔不及!”秦悠看着许老太太发怒,嘴边的笑意更甚。
如此说秦悠对许廷琛有怨言,那对许老太太就是恨了,以往的一幕幕,她都记在心底,许老太太是如何凉薄的一个人她心里清楚的很。
如果许家大少爷还在,许老太太就不可能看中许廷琛。而她想要还白琯和的恩情,但夏安浅那时候一摘去白琯和的那层关系,她就弃之不顾。
这样的人,就算表面再慈祥,说话再贴心,也改不了自私自利的本性!
“你说话留德,对一个长辈,这样说话太过分了!”殷如夏皱着眉头,瞪着秦悠。
“哟,尹恬儿走了,许老太太又找了一个人,这回又是来代替谁的?”秦悠嘲讽地看了眼她,眼底的冷意越发深刻,“不是许廷琛的备胎吧,许老太太考虑的真周到,孙媳妇和孙子找不到了,先备着一个,搞不好什么时候用得上呢!”
“你……”殷如夏年纪轻,成长的环境又好,哪里被人这样讽刺过,只是,半晌说不出话来。
秦悠的话似乎触到了她适才隐秘的心思,一时脸颊绯红,下意识地避开了秦悠的视线。
但别人只当这回她是气红了脸,不由对无辜卷进来的她多了几分同情。
而女人最了解女人,只一眼秦悠就明白殷如夏的心思,挑了挑眉,觉得微微的恶心。
她转头看,毫无感情的目光落至许廷琛,“如果夏安浅找不到,或者,廷少可以考虑把这个备胎给收了。”
许廷琛眉头蹙了起来,对她口中的人毫无兴趣,连看上一眼的欲望也没有。
“秦悠,你不用激我,安浅也不可能找不到!”
他语气沉稳,说出的话掷地有声,显然他就是这般相信的。
“最好如此!”秦悠冷哼了一声,目光从周边划过一圈,转身利落地走了。
黎勋看了眼许廷琛,再也忍不住追了出去。
那如同看着一个小丑的目光深深地刺疼了殷如夏的神经,她攥紧了双手,心中压抑不住怒气。
“你别理她!”许老太太毕竟大风大浪过来的人,片刻也恢复了镇静,转而安慰起殷如夏来。
明明是许老太太受的嘲讽更多,但却软言安慰起自己来,殷如夏眼睛一红,有些羞涩地朝她笑了,“奶奶,我没事!”
不等两人多做寒暄,许廷琛叫来护士扯掉了点滴,披了件外套,眼看着就要出门的架势。
“廷琛!”许老太太瞪大眼睛。
“我去公司!”许廷琛抬眸。
外界传言纷纷,眼看着就可能影响帝锐的股票了,但只要许廷琛去公司走上一趟,所有的猜忌都将烟消云散!
许老太太下意识地放松了下来,许廷琛看在眼底,不由扯了扯嘴角,无声嗤笑。
时间能让人看透许多东西不是吗?许老太太到底最在意的还是帝锐财阀,先前留的泪也好,怒骂也罢,那一点点残存的亲情在这些面前都得让步。
可许廷琛却…该死地在乎感情!
许廷琛背对着众人,大步往外走,嘴角的那一抹讽笑不知是在嘲讽别人还是在讽刺自己。
病房内,殷如夏的目光随着许廷琛的离去久久收不回来,见此,许老太太的眼底闪过一丝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