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忍不住提醒, “小心些,利的很。”
“嗯。”元宝嗯了声,乖乖的又放了进去,然后紧紧地拽在手里,再次看向车外。
外面的火烧的已经不如开始旺盛了,天气寒凉,本该分开而坐的几个守夜人都坐在了一起,开始打起了瞌睡。
长生皱了皱眉,显然这几人硬被安排守夜,虽然没拒绝,心里都是不乐意和不以为然的。这才凑堆儿的打瞌睡。
别说他们,就连元宝还算相信长生的话,也忍不住打起了哈欠,有些睡眼朦胧。
就在长生也有些昏昏欲睡,第三次在自己身上掐一把醒神时,突然听到马儿不安的嘶鸣,想要往外逃跑,却因为被缰绳困住而无法脱逃,只得在原地不停的鸣叫。套在马背上的车厢被拉得到处晃动,几乎是眨眼间,所有人都被惊醒了。
长生被这样突如其来的动静差点儿吓得魂飞魄散,就连他感觉草丛里有什么东西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正以极快的速度往这边接近也无暇去看了,只飞快地冲元宝所在的车厢冲去,手中匕首手起刀落,套在马身上的缰绳彻底断裂,他整个人冲进马车,扶起被撞得晕头转向的元宝,连忙问到,“你有没有事?”
元宝摇了摇头,强忍着晕眩感看向前方,神色紧张。
商队里都是时常走夜路的人,反应也是很快的,几乎是没一会儿,大家都纷纷从马车里逃了出来。
而另一边,在众人还迷迷澄澄间,一个黑影就冲他们箭射般袭,一个前一个正在打瞌睡的守夜人,眨眼间就被扑倒在地,惨叫声只想起半息,就再也吼不出来了。
周围的人均是大骇,抄起旁边的东西就砸了过,石头,靴子,木枝,逮到什么砸什么。
但那狼像是发了疯一般,死死咬着那人的喉咙就是不放,死命地往外拽,眼瞅着那个人开始还能挣扎一下,现在显然连动一下都困难了。
其他人心里皆是觉得心里有些发怵,特别是不知道谁拿棍子把那狼砸疼了,那狼终于丢掉了嘴里的猎物,不要命地冲那人冲了过去!尖利的爪子,锋利的牙齿,在火光的耀眼下显得更加的刺目,让人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那人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同伴被丢弃在一旁的尸首还触目惊心,虽然心里怵得要命,理智却告诉他现在不能跑,手中的木棍毫无章法地一阵挥舞过去。
可惜的是,他的动作到底不如野兽敏捷,丢掉猎物的野狼动作敏锐到不可思议,他的木棍没怎么给它照成伤害,而狼却找准一个机会,冲他扑了过去,一口咬住他的手臂就往外扯。
顿时,凄厉的惨叫声惊天动地响了起来。
眼瞅着这只手臂就要废了,突然,用锋利的尖牙死死咬住他的野狼猛地松开了嘴,发出“嗷呜”的惨叫声,竟然丢掉了嘴里的猎物,转身就想跑。
有眼尖的人发现,它的两条后腿,有一条竟是无力的垂在地上,而另外一条亦是活动很不方便的样子。
这是,瘸了?
大家当然不会放弃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呼啦啦冲上去对着那狼就是一通猛砸,虽然那狼最后暴起又伤了两人,但到底没再造成更大的伤害,就被打趴在地上不能动弹了。
原本从马上逃下来的人都还有些晕乎乎的,看到这一幕,皆是大惊。有理智的已经去查看受伤同伴的状态了,很显然的是,第一个被咬住喉咙的人显然救不活了。
而第二人的整只手臂也是鲜血直流,要是不能及时救治,也有失去生命的危险。倒是最后两人,虽然挂了几倒口子,但并不至命,抹些金疮药也就是了。
大家都认为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甚至那个被狼抓伤的人还不解气的在狼尸体上踹了几脚。
就在这时,变故突生,原本黑漆漆的丛林里竟然又窜出一只黑影,疯狂的冲踢狼尸的那人扑了过去,直接一口死死地咬在他的腿上,无论那人怎么甩也不放口。
这样的行为其实是很蠢的,毕竟狼的优势在于敏捷,这么死咬着一个人不放,很容易给人攻击它的机会。
偏偏,它谁都不咬,只死死咬着那个踢狼尸的人。鲜红的血液顺着它的嘴里往下滴露,血液的刺激和身后被攻击的疼痛竟然让它凶性更烈,生生从那人腿上撕下一大块肉来。
也因为它的死不放口,终于被后面赶过来的人给捅了几刀,倒在地上呜咽抽搐几下,再也动不了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后面这头狼临时死前爬的方向,正是开始死的那头狼所在的方向。
长生犹豫了,没有再靠过去,而是飞快的回到车厢旁边,对着元宝上下打量,“有没有伤到哪里?”
元宝摇了摇头,看着那边乱成一团,干脆下了马车,长生紧紧跟在他身后,一步不离的跟着他,眼睛还时不时的看像周围,时刻注意着有没有东西再冲出来。
夏石正急得满头大汗,虽然他们身上是带了些止血治伤的药,但是药效只算一般,能有效止住流血的东西,显然是没有的。
而现在,眼瞅着就有两人要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了。元宝在兜里掏了掏,把江邑送他的所以用来止血的药都贡献了出去。
这时候也不是客气的时候,秦石道了谢,就把药粉不要钱似的撒在两人身上。江邑的药,果然是不错的,其中一个终于是止住了。
但另一个却因为失去了一大块儿肉,那鲜血如泉般涌出,药粉撒在上面,根本就没有用!
确定了元宝的安全,长生这才开始留意其他人的状况,看到这情况,皱了皱眉,说到,“他这腿,不能留了。”
说起这人,也算是条汉子,开始那人都不知道疼晕去几次了,他偏偏能咬牙忍着一声不吭,甚至后面那匹狼还被他砸了好多下。
听到长生的话,众人都是一阵沉默。其实现在的状态大家都能看的出来,那人那条腿上的齿印遍布,再加上缺的那一大块,若是不截肢,根本就无法止血。
但是,他们这一行,手和腿都何其重要,没了腿就等于失去了这份差事。再者,截肢也不是那么好截的,处理不好,更容易失血过多而亡。
突然,那个男人抬头看向长生,“小兄弟,听你的口气,可是会医术?”
长成答到,“略知一二,家父是个郎中。”
那人强撑着继续说到,“既然如何,能否麻烦小兄弟动动手,把这…给截了如何?在场这么多兄弟做证,医活了以后黄某就欠小兄弟你一跳命,要是医死了也不怪你,做为感谢,黄某无儿无女无家人,剩下的那点儿薄产都是你的。”
这样的汉子,自然是极让人尊重的,长生点了点头,正要动手。忽听元宝说了一句,“其实,这腿也不是完全没办法保留。”
众人都眼睛都刷刷刷地望了过来,元宝皱了皱眉,冲长生招了招手,长生低头,他就凑到他耳朵旁边小声的说了几句。
长生还没为元宝这样的主动亲近而窃喜,就被他的话震地睁大了眼睛,他咽了咽口水,“你确定…能行?”
元宝点了点头,这是他无意中看到一个被誉为怪医的医者手扎里看到的内容。虽然他没确实过,但看着显然是有几分道理的。
那边已经等不急了,夏石冲过来问道,“怎么样?可能解决?”
长生沉默了一会儿,“风险很大,而且…”他也凑到了夏石的耳边,把元宝的话又说了一遍。
夏石显然也被惊到了,他睁大眼睛看着两人,又看了看那个快要昏厥的汉子,咬了咬牙,吩咐到,“把马车都牵过来围成圈,江兄弟用的可是他们祖传的秘术,谁都不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