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蒙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那只病歪歪身负重伤的黄鼠狼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他的床,就在床尾的地方盘身窝着,见罗蒙起来,就看着他呜呜了两声,那惨兮兮的声音,配上它惨兮兮的摸样,看着还真有点可怜。
只要一想到这些家伙咬死他多少鸡仔,那些鸡仔长大以后要是卖给马从戎能换回来多少钱,罗蒙就半点都不会心软了,想对他使苦肉计,门儿都没有。
早上挤奶的时候忙,那功夫经不起耽搁,罗蒙就没对罗全贵柳茹华他们说起这只黄鼠狼的事,当然,这跟肖树林当时不在场多少也有点关系。
等到吃完了早餐,和肖树林他们一起回到山头上之后,罗蒙这才把这只黄鼠狼牵了出来,这家伙不肯配合,罗蒙就捏着它的脖子把它拎到灯光下。
“啥玩意儿啊这是?”肖树林从小长在县城里,黄鼠狼这东西他还真没见过。
“黄鼠狼。”罗蒙笑了笑,把这家伙拎起来给肖树林瞧仔细。
“长得还不错啊。”黄鼠狼在劳动人民心目中的形象很不好,没少被人丑化,肖树林还以为这东西长的是一副贼眉鼠眼招人恨的摸样呢,没想到还有点可爱,两只眼睛又黑又圆,跟玻璃珠似地。
“看它这个头,还没成年吧?”罗全贵也凑过去看了看,这成年的黄鼠狼可凶悍了,尤其擅长在夜间活动,就凭罗蒙家那四只狗崽子,想抓住它们怕还是不容易。
“要杀吗?这张皮子给我吧。”柳茹华伸手摸了摸,说道:“可惜给咬坏了,看看,这尾巴上都秃了好大一块。”
“呜呜……”那只黄鼠狼像是感觉到了危险,不安地在罗蒙手上又挣了起来,不过这回它学乖了,没敢咬。
“这皮子都被咬成这样呢,还有啥看头,要不把毛剃下来,做成毛笔,说不定还值几个钱,听说那玩意儿叫狼毫。”罗全贵从前就听人说过,这黄鼠狼要是能抓得到,也是能值几个钱的。
一旁的罗进喜眼巴巴望着,罗蒙看他好像也挺喜欢这只黄鼠狼的,就递过去给他:“随便看吧,小心别被它咬了就成。”
罗进喜冲罗蒙笑了笑,就把那只黄鼠狼接了过去,放在地面上,又看又摸的,那只黄鼠狼也像是认命了,摆出一副任人蹂躏的死样子。
就在大伙儿都有些掉以轻心的时候,这家伙猛地一窜,就窜出去十几米,眼看着就要桃之夭夭,这会儿天还没大亮,这要是一跑远,就真找不到了。
这时候罗蒙只觉得眼前一闪,再看看自己身边,就少了个人。
“柳茹华呢?”他问。
“抓黄鼠狼去了。”肖树林抬了抬下巴,指了指这一人一狼消失的方向。
“这姑娘会功夫啊?”罗全贵也是目瞪口呆。
“……”罗进喜不会说话,两只眼睛里装得满满的都是向往。
没几分钟时间,柳茹华就拎着那只黄鼠狼慢悠悠从外边进来了。“小样,幸亏脖子上还栓着根小绳,不然就真叫它跑了。”
45、一小撮人是多少人 ...
自从柳茹华露了那一手之后,罗蒙就更加关注起这个新员工了,有事没事就找她聊聊天,打听打听她师父如今身在何方,他老人家有啥爱好,有没有打算找个风水宝地颐养天年什么的。
根据这柳茹华所说,她师父人称卜一卦,具体真名叫什么,就连她这个弟子兼养女都不甚清楚。这卜一卦生性洒脱不羁,年轻的时候就爱喝酒,这些年年岁渐长,也有些怕死,于是又搜集起了补气养生延年益寿的之物。
于是罗蒙就装了几斤自家的枸杞花蜜,又挑了一些上好的枸杞子,按照柳茹华所说的地址,给她师父邮了过去,就说自己仰慕他老人家的神采,这些东西都是孝敬他老人家的。
柳茹华这段时间和罗蒙他们一家人同吃同住,自然也知道他们家的枸杞花蜜和枸杞子都是好东西,见罗蒙要给他师傅邮东西,她也是乐见其成,却没想到,这东西刚邮出去还不到十天,她师父就拎个小包奔牛王庄来了。
这会儿牛王庄上的房子也是刚刚完工,一座青砖黑瓦的四合院,就坐落在牛王庄的山岗上,一面对着村子,一面对着牛王庄这边的山坳。
站在面向村子的阳台上,可以俯瞰整个村庄,站在另一面的阳台上望出去,则是延绵起伏的山地,有田地有牛群,有稻草搭建的牛棚,还有一条小溪潺潺流过。
这一栋房子建完,罗蒙口袋里的钱也跟着花了个精光,罗红凤那边刚刚还清的欠债,这会儿又重新欠上了,欠得比第一回还多一些。
二楼大小五十多间房,其中就只有十间小屋做了简单的装修,其他都还是粗胚,罗蒙打算等到过年他盖自己那栋小别墅的时候,再一起弄。
这十间屋子,罗蒙自己占了一间,给肖树林留了一间,柳茹华住一间,罗全贵和罗进喜父子俩也分到了一间,罗志方也有一间,剩下的五间暂时空着,留着以后备用。
这边的房子虽然盖好了,罗蒙却并没有什么机会住,因为牛棚那边一百多头水牛,晚上没人看着肯定是不行的。
罗全贵说他要过来睡牛棚,罗蒙想了想,就说轮着睡,等他睡到这个月月底,到时候就让罗全贵过来守一个月。经过这几个月时间的相处,罗蒙对罗全贵也十分信任,一百多头水牛就是一百多万块钱,交给他看管,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等再过一阵子,东南西北四兄弟再长大一点,罗蒙就打算把它们分出来两只放在牛棚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