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过程，也让沈云的眼睛从带着的点点光亮，彻底变得灰暗。
他坐在那里，沉默地像是一个安静的雕塑，一句话都不说。
半个小时，整整半个小时，如果不是看到他的眼睛还在眨动，刘清还以为他已经失去了意识。
“我知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说了第一句话，语气中带着瞒瞒的苦涩。
其实他早就已经知道了真相，只是一直不肯承认，在这个过程里拼命地想去寻求一个自己认为合理的答案。
可是确切的文字，包括里面夹杂的照片，已经彻底将他为自己包裹的最后一片屏障撕碎。
“什么？”刘清有些不敢相信。
“怎么，你也觉得我像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除了沉浸在悲伤和失落里，什么都不知道吗？”
沈云苦笑着，看着合同上的那个名字，眼眸中似乎正在悄然聚集着某种力量。
“我没有，我只是害怕……”
“害怕我因为知道了这些，不再把你当做朋友？还是认为我知道了这些，觉得自己更加可怜，被自己的父母抛弃了那么久，还得照顾要花钱的妹妹？”
“还是你觉得，我知道了这些之后，就会变一个人，和他们反目成仇？再回来报复他们？”
刘清听到他说这些，愈发地痛苦：“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想借我的手除掉对你有威胁的沈楚涸，从此获得自由？”
沈云冷笑着，脸色冷漠道。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么想的，我只是害怕你会受伤。”
“但结果不是没有任何改变吗？做了这么长时间的两面人，还真是辛苦你了。”
“没什么事的话，还是请你离开吧，我想我们应该没有什么要说的。”沈云下了逐客令。
“沈云，你答应过我……”
“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了，沈楚涸也已经输了，现在你还想要什么？”
“我要他一无所有。”刘清的眼神里突然带上了恨意，将沈云的话打断道。
“就算你说我利用你也好，你知道的事我也告诉了你，但是我觉得，不管从我们朋友的角度来说也好，还是从其他的事上来说，我们的目的应该是一致的。”
沈云听了这话哈哈大笑：“朋友？目标一致？刘小姐，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们只是交易，什么时候，我们能用这么亲密的关系来说了？”
“还是说，为了将沈楚涸踩进泥坑里，你都肯用朋友这两个词来自降身价了？说实话，我啊还真配不上做您的朋友。”
沈云直接将笔往桌上一砸，冷声说道。
“沈云！你就不能和我好好谈谈吗？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总不会是为了替我打抱不平才这么仇视沈楚涸的吧？”
刘清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只能站在他的身边，紧紧地捏着自己的手，良久后说道：“既然如此，我想我们确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既然你不愿意帮我，我会按照我自己的方法来做。”
说完，刘清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